“恩,当初镇子上的人也都这么想,那报喜的马队来镇上的时候,可是全镇欢迎到刘家那小茅屋跟前的。街坊邻居人人欢喜,都拼酒拼菜办了几桌来招呼放榜的衙差,那何家娘子驮着病腿忙里忙外地伺候,大家都恭喜她,说他以后就享福啦。唉。”老黄突然由喜转悲。
“黄老爷子,这喜事讲着讲着咋就叹上气了。”道远问。
丹阳在一旁听着,到了这看似飞黄腾达的节骨眼上,也往往就是悲剧故事的出发点,福祸相依,大喜大悲往往都非大吉。
“唉,谁想这穷苦之人,竟然如此福薄,何家娘子在何举人中举后第三个月,就死了。”
“啊,这,这。”道远哑口无言。
丹阳听到这话,只闭上眼睛摇了摇头。
“唉,说是闹的腹痛之疾,何举人带去看郎中,只抓了点药,以为喝了就好,可是谁想,那何举人在他娘子生病时候就开始不沾家,他家里也无下人,那何娘子又有残疾,一个人怎么周转的过来呢,病越拖越重,最后一命呜呼。
邻居看不下去的,都说他,但那何举人可今非昔比,居然扬言要把骂他的街坊抓去官府治罪,这下街坊邻居也怕了,没人敢说他。他三个月不沾家,那何娘子病死在家,还是邻居报官才发现的,二位说说,刘老翁对他有救命之恩,刘娘子对他有糟糠之情,可那何举人丧妻以后居然毫无悲伤,照养访友饮酒看戏,跟没事儿一样。”
“妻子过世,难道都不举丧?”道远说。
“何娘子尸体就停在殓房里,是我验尸的,周身上下都没外伤,应该算是病亡,可是尸体放着,何举人一次都没来看过,更何况领尸回家了。就这么放了两天,县太爷让我们将二人赶紧下葬,这刘家也无其他亲属,家里也无祖坟,既然没有坟地,我们只好把那娘子丢到乱葬岗去。本以为这事就过了,那畜生能逍遥快活,结果第七天就出了大事。”
道远抿了抿嘴,准备听最精彩的部分。
“那何举人是个衣冠禽兽,亡妻的头七还没过,那畜生居然跟一个阔少去妓院里快活了,那些读书人,张口闭口是读圣贤书,三纲五常人伦天理,有几个是真君子?”
“这何举人简直是丧尽天良,该遭报应。”道远气呼呼的。
“小道长说的对,人在做天在看,那何举人逍遥自在了没多久,也撒手人寰啦。”
“诶?他是咋死的?”道远惊奇道,
“咋死的?你看那不是凶器?”老黄指了指那桌子上的尸爪。
“尸爪?”
“何举人风流快活的那一夜,也是他命数要尽之时。当晚他们玩到后半夜才散,何举人自己回家,半夜被发现死在自家院子里,心被活活掏了出来,死得非常惨,在那尸体下,就掉落了这根尸爪。”
“掏心,,死的也太惨了。师父?”道远看着师父,丹阳还是闭着眼睛。
“那人是谁杀的,凶手有没有抓到?”道远问道。
老黄回答,“这事在镇上闹得沸沸扬扬,何举人麻木不仁,铁石心肠,他死后很多百姓都拍手称快,但是衙门不敢耽误,毕竟他身上还有功名当时也查了不少人,一无所获,最后大家传着,负心汉被掏心,是厉鬼杀人,托到鬼神头上,这案子就破不了了。”
“啊,”道远有些扫兴。
丹阳此时笑了起来,“黄兄,这案子是完了,故事可没完吧。”
“老道长果然心明眼亮,这故事是还有点尾巴。
那何举人死的时候,正是何娘子的头七,传说头七之时死人会回魂一次,所以我那天晚上专门摆了果子贡品,还点了香火,凡是这殓房的死人,都当自己家人供,这时我们做这行的老规矩。那天头七晚上,我模糊中就听见有女子啼哭,哭了整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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