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进铺子,活计立即迎上去,笑得热情又不显谄媚,“这位小姐,您有什么需要的,我们店里什么样的布料都有,贵重的、实惠的,繁复的、素净的,鲜亮的、沉稳的,您只要告诉小的谁穿的、打算做什么、您想要什么样的,我就能给您挑出合心意的。”小活计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嘴皮子相当地溜。
“我不买布料,我找人,你们少东家呢?”夏仲春随意扫了一眼货架上陈列的绫罗绸缎,并不怎么感兴趣。
“又是找我们少东家的。”小伙计嘟囔一声,收起笑脸,“我们少东家说了,凡是女人来找,都说不在!”
“什么叫你家少东家说的啊。”腊梅这个暴脾气顿时炸了,“他是不是要悔”婚字没说出来就被夏仲春拦住了。
夏仲春笑了笑,对小伙计说:“你帮我说一声,就说我姓夏,如果他还说不见我,我立即就走,绝不纠缠。”
“快去啊!”腊梅吼道。
这对主仆太嚣张了,小伙计有些拿不定主意,犹豫了一会儿对其他的伙计说:“你们先看着店里,我去里边通报一声。”
等小伙计的身影消失在门帘之后,夏仲春慢悠悠地在店里转悠,欣赏着绚丽多彩的丝绸。刘家的伙计很尽职尽责,跟在她身后轻声介绍她看过的绸缎,将本就美丽的料子,夸出花来。
“仲春!”刘润清“蹬蹬蹬”跑过来,惊喜地说:“真的是你!我以为小易逗我玩儿呢。”她看了一眼正对着夏仲春的布料,问:“喜欢这些?我让人包起来送到家去。”
“别。”夏仲春忙拦住他,“我现在还在守孝,穿不了这么鲜亮的料子,今天找你来是有事请你帮忙。”实际上,若不是为了出门,她在家里一直穿着重孝。
刘润清一拍脑门,“我这猪脑子,那我给你选几匹素净的料子,或者让人做好了衣裙给你送过去。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咱们去里边谈。”
他的眼里似乎再看不到别人,拉着人就往后边去了,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伙计,这还是他们刚才毒舌的令人无地自容的少东家吗?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腊梅得意地看了一眼那个叫小易的伙计,“我说什么,你家少东家谁都不见也会见我家小姐的。”
刚才他一说外头的姑娘姓夏,少东家立即将正在说话的付掌柜丢在身后,蹭蹭蹭几步就跑出来了,徒留付掌柜张着嘴,不知所措地目送少东家消失在门外。
“姑娘,你家小姐到底什么来头?”小易是个勤奋好学的孩子,立即向腊梅请教。
腊梅得意地看了他一眼,“你刚才不是听见了吗,我家小姐姓夏。”
“姓夏又怎么了?”小易不明所以。
“你傻啊。”他旁边的伙计拍了他一巴掌,“我们未来的少奶奶姓夏!”
“原来如此!”小易恍然大悟,他是新来的,还没摸清主家的情况。
“姑娘,你叫什么?刚才少东家说要给夏小姐挑几匹料子,要不你也挑几匹回去做衣裳?”少奶奶跟前的丫鬟自然要巴结。
“不了,我家小姐在守孝,这里的东西都太艳了,穿不了。”就算不艳的也都是上等的料子,她家小姐现在穿得衣服都是普通棉布的。
小易眼珠子转了转,将刚才冀晶晶跟少东家的对话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下。这番投诚,彻底取悦了腊梅,“以后再有人来找你们少东家,就像今天一样挡回去,不用客气!”如此牢固的墙角,不是那么容易撬动的。
“包在我身上!”小易拍着胸口承诺,就少东家对未来少奶奶的热乎劲儿,这门婚事变动的可能性不大。
后边书房里,刘润清将夏仲春带到自己的小书房里,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平日里做的椅子里,问道:“找我什么事啊?是不是育婴堂缺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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