痊愈自后,她照旧去乡下各个地方转悠,却没看到巡逻的衙役,她不禁疑惑:“不是段大人派人四处巡逻吗,怎么没看到?”
怀冬解释道:“前些日子段大人的确派了不少衙役各个村子巡逻,但县衙人手有限,巡逻了一段时间就都撤回去了。”
夏仲春蹙眉,如果没有人监督着,恐怕溺女恶俗很快就会卷土重来,不过她理解段大人的难处,县衙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可能让衙役们天天下乡巡逻,一两个月还好,时间长了定会影响县衙正常的秩序。好在之前抓了几个典型,暂时起到了震慑作用。
她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马车走到哪里就在哪里停一停看一看。
走到荷花村,村外有个小池塘,她看着外头的荷花长势不错,就让马车停下来,走下去观赏一番。
“这里的荷花竟比南湖的荷花长得都好,靠着这方池塘,也能养活不少人。”夏仲春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喟叹道:“鱼米之乡,怎么会有养不起女儿的事情呢?其实就是不想养罢了。至于厚嫁之风,也应该由衙门出面加以遏制。”
“话是这么说,可大家都是厚嫁女儿,突然到了一家没给女儿厚厚的嫁妆,不仅会被街坊四邻嘲笑,更会被婆家嫌弃的。”腊梅说:“我们村有个财主,他家有个女儿在家千宠万宠的,找了个婆家跟他们家门当户对,但出嫁的时候给的嫁妆并不厚,到了婆家之后天天受婆婆的气,经常哭着跑回娘家,埋怨娘家不多给些嫁妆,让她在婆家直不起腰来。女人,大多数都是靠丰厚的嫁妆在娘家挺直腰板的。”
这好像是一个死结,环环相扣,将人的身体和思想禁锢在死结当中解不开。其实,这种情况是有解决办法的,女子自立自强,不靠男人不靠婆家,这些问题都迎刃而解,但光一个“自立”就能难道大多数的女人,剩下一小部分自立了,但是却无法“自强”,这是世道的锅,不允许女人自立自强。
如果有一天,女人可以跟男人一样行为自由,可以读书可以经商,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该有多好。夏仲春心中无限憧憬,却明白这只是憧憬,只要上位者不赞同,女人们就只能被关在家里柴米油盐,相夫教子。人不能超脱所处的大环境而存在,哪怕像她这样离经叛道的人,也需有男人护着才能率性而为,未出嫁前靠父亲,出嫁后靠婆家,否则只有她一个人,就跟当初的周明月一样,被居心不良的人觊觎着,时刻想扑上来咬上一口,甚至一口咬死。如今她在吴川县是大大的出名,有人感激她,更多的人是憎恨她,恨她多管闲事,要不是她走到哪里身边都带着人,想必早就有人上来将她打一顿了。大人们尚且理智一些,不敢明着跟她作对,但小孩子不会遮掩,明晃晃地摆在脸上,有的小孩子不仅追着她的马车谩骂,还用石子去砸她的马车,小孩子对她哪里来的仇恨,还不是被父母教唆的。
夏仲春自然不会跟不懂事的小孩一般计较,但也不会默默吃下这个亏,通常这个时候就会让怀冬出面,问问村民敢扔石子的都是谁家的孩子,以后刘家将不再收他们的蚕茧和粮食。打蛇打七寸,夏仲春一下子捏住了他们的经济命脉,纵然心中再不爽,也不敢明着跟她作对了。有些时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管用,那就只好采用强硬的手段来镇压了。
让怀冬摘了几个莲蓬准备回去的路上吃,一转身看到几个女人站在不远处交头接耳,夏仲春正要问她们有何事,就见几个女人走了过来。
腊梅警觉,悄悄站在夏仲春面前,问道:“几位大嫂可有事?”
为首的女人姓魏,她笑着说:“姑娘我们没有恶意,想问问你身后的漂亮姑娘是不是刘家的少奶奶?”
“我是,大嫂认识我?”夏仲春在脑海里飞快地搜索着,却没有关于几位大嫂的信息,应该以前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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