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这两天,夏仲春和刘润清顾不得歇一两天,立即忙了起来。品書網 两人已经跟林掌柜见了面,从他口证实了王家的所作所为。夏仲春恨得牙痒痒:“灾难财他们也有胆子发,真是不知道死活!”事实证明,发灾难财的商人每一个有好下场。然而总有一些人心存侥幸,以为自己不会出事,除非这个朝廷已经腐烂到摇摇欲坠,否则他们的图谋不会得逞。
“王家前几天卖了一部分高价粮,现在不知道为何突然不肯多卖粮食了,每天只卖出一小部分,每天王记粮庄的门口都会聚集一大群卖粮的百姓,为此还大打出手,王家伙计非但不劝架,还在一旁煽风点火,当真可恶至极。”林掌柜偷偷去看过,回来把王郢骂得祖宗十八代都不安生。
“我猜测王家一开始抛售一批粮食应该是要回本,现在突然不卖粮食了,是认为吴川县除了他手里没有别的粮庄有粮食了,所以要囤积居,现在大家手里还有一些粮食,并非说有人都着急买粮,等百姓将屯的粮食吃的差不多了,他会继续卖粮,那时候的价格可不是三十一升了说不定是六十甚至七十。”
林掌柜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能吧?那么贵有人买吗?”
“自然是有人买的,买不起只能饿死了。”夏仲春脸阴云密布,“这两天我去调查了几个夭折女婴的情况,有几个的确是生病得不到救治而死的,有几个其实是被饿死的。”
林掌柜有些不可置信:“您不是给他们一个会不少工钱吗?钱和粮怎么也能养活一家人还绰绰有余吧?”
夏仲春摇头:“您把事情想的简单了,我给他们的粮食恐怕刚够一个五口之家一个月的口粮,可您是知道的,乡下讲究多子多福,一家家子父母c兄弟c孙子孙女一大家子算下来少说得十来口人,那点儿粮食根本不够吃的。自家孩子都没得吃,寄养的孩子更没得吃,有阿元的例子在前,他们一开始不敢太过分,可孩子不得大人,大人饿个十天八天的死不了,小孩子却不扛饿,这才酿成了一个个的悲剧。我虽然知道真相,可又拿他们没有办法,灾荒之年,一个壮劳力都可能饿死,如果再将他们送到官府,这个家恐怕要散了。”她非常的痛苦,一方面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女婴,一方面又不忍将主使人捉拿归案,因为她在探访的过程发现,这几户人家的孩子也同样面黄肌瘦,饿到没有力气走道,他亲眼看见一个五六岁的黑瘦黑瘦的小男孩,扶着墙在大街走,看到有人扔了一块红薯皮,这孩子立即两眼放光,不顾一切地跑过去,由于实在没有力气他途摔了一脚,他手脚并用爬过去,也不嫌红薯皮掉在地脏,张着大嘴将没有肉的红薯皮塞进去,然后眯着眼睛慢慢地嚼着,仿佛在品尝着山珍海味。
这是大环境造的悲剧,个人的意愿在灾难面前,显得微不足道。她怕自己追究了责任,会毁掉一个家,可若是不追究责任,其他人有样学样,那些可怜的弃婴死亡的概率会更高。
“那您觉得这事应该怎么办?”
夏仲春决定将问题抛出去,“我会如实向段大人回禀,看他如何决断吧。”
“那我们要不要明天开始放粮,这两天咱们平价粮的风声已经传出去了,有不少人集聚在粮庄外等待放粮。”
“那放粮吧。”
“暂时别放。”刘润清不赞成,道:“我估摸着现在老百姓手里应该还有一部分粮食,撑一撑应该没问题,这批粮食是咱们千辛万苦运过来的,要用在紧要关头,等老百姓手里没粮食了再买,才能让它们发挥更大的作用。何时放粮,怎么放粮,还得跟段大人商量之后才可行。”
“但也不能一点儿都不放。”夏仲春提出:“每天发几百斤吧,免得真有人家里揭不开锅了饿死了。”
外头时辰还早,三个人坐着马车将几个粮仓转了一圈,为了防止有人蓄意破坏,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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