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小边门出去了。也就是在她把自行车推出那扇小门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有着浅金色头发的男孩。
那个男孩的个子高高的,骨架也十分漂亮,却是瘦瘦的,看起来无法经受得住哪怕一次激烈的身体对抗。他似乎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当他听到伊蕾的自行车被推动着往外走的声音时,他的眼睛都亮了。
那仿佛就是为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中注入了一道光。
“请问,您是伊蕾小姐吗?”
浅金色头发的男孩这样问道,他似乎并不是一个足够开朗外向的男孩。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那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丝血色,当他对你露出笑容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的内心已不住地柔软起来。当这个男孩看向伊蕾的时候,他的那双眼睛里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期待。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伊蕾就怔愣在了当场。
这个被她埋藏心底已经很多年的名字几乎就要这样脱口而出。
她说不清眼前这个男孩的长相或者是气质和赫尔曼究竟有哪些相似之处,可就是在看到这个似乎才只有十七八岁的男孩出现眼前的时候,她的脑海中会不由自主地浮现起那个人和她初遇的样子。
尖锐的刹车声,青涩男孩焦急的侧脸。
他就这样出现在伊蕾的生命中。
一头日耳曼人最为标志性的金发,并不柔软,发根处带着些许的金棕色。他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却又充斥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男性的魅力。他的五官俊美,让你无法挑出一处让人感到惋惜的地方。他的身材高大,即便是穿着最普通的t恤衫都掩盖不住那份洋溢着的青春。
但那一切都抵不过他焦急地看向你时的眼神。
你会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怔住了。
你无法,无法将视线从他的身上挪开哪怕一秒。
“你还能动吗?我带你去看队医!”
那是她的初恋。
也是一切的开端。
那年,她才只有十九岁。对自己未来的人生充满着好奇以及期待。她的梦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运动医学科医生。
那年,她刚独身一人地来到欧洲一年。就像万千个普通中国留学生那样。
在伊蕾才来到德国留学的时候,她租住的房子隔壁住着一位十分开朗的老绅士。那位老绅士总是会在看到伊蕾的时候很友好地和她打招呼。不过分热络,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冷淡。
这位老爷爷的妻子在三年前就去世了,而孩子们则都不在他的身边。在最开始的时候,伊蕾十分很疑惑,让这样的一个人保持快乐的源泉究竟是什么。
她不敢开口去问,于是只是带着好奇去观察。然后她发现,那位老爷爷每星期都会去看他支持的球队,门兴格拉德巴赫的比赛。
即便不看报纸,也不去关心任何与之相关的新闻,伊蕾也能知道门兴格拉德巴赫每周的战绩。因为只要门兴赢了球,住在她隔壁的那位老爷爷就会哼着歌回来,并在经过她的门前时敲敲她的门,等到伊蕾打开门时高兴得就像个孩子那样地对她说:“我们赢了!!我们赢了!!”
她得承认,独自一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家,没有任何亲人以及知心好友的日子是孤独的。
正是因为这样,伊蕾打算给自己找一个慰藉。于是在国内时从不看球的她开始和她的邻居一起去看门兴的比赛。在那里她总是会被调动起令自己难以置信的,激烈的情绪。兴奋c激动c愉悦c难过。她试着去学习怎样在一个公共场合大声叫喊,那让伊蕾觉得她又变回了那个鲜活的自己。并且,那之后她出乎意料地发现自己已经渐渐地真正融入这座城市,不再感到那样的孤独。
十八岁时的伊蕾开始让自己融入门兴球迷的大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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