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素从来不知道，原来暗沉的天空，也可以变得那般红艳亮眼，如同烈火灼烧。

    因为太美，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好不容易举起手来，还没来得及抓紧，突然传来的痛感就袭遍了全身，让她不得不收回手，静静地躺着。

    她不知道躺了多久，只是隐隐记起，不久前周围还环绕着厮杀声，可现在，连士兵收尸的寻找声都不见了。

    “嘭吱～”

    木材遇火炸裂开来，让殷素彻底惊醒。

    拼尽全力的坐起来，用晦暗的眸子环顾了一下四周，遍地都是躺着的士兵，有洛城的，也有玖国的。

    奇怪的是，玖国“左”字旗还摇摇欲坠的插在尸体堆里，象征少将军的“右”字军旗，却连半点影子都没有。

    “帝巫子，他这是，忘了你？”殷素低垂着眼眸，用手轻轻按着心口，明明是在询问别人，却偏偏弄疼了自己的心。

    想到帝巫子，还有最后和她同归无尽的画面，殷素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猛的转身朝洛城看去，那上面挂着的已经不是洛氏王朝的剑形旗，而是“左”字军旗。

    “殷素，你好像也死不了呢！”

    并不陌生的声音从城墙上传来，殷素寻声看去，穿着红甲的帝巫子披散着头发，双手扶着城墙，虚弱的望着她，微微笑着。

    “你”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也没死？”

    殷素沉默。

    帝巫子哈哈大笑:“你知我帝族克你，怎会不知我帝族从来都不是人，若不是武慕子素借我往这俗世走一遭，我怕是永远只能待在暗无天日的幽冥城。”

    “玄亲王已死。”

    “对，他死了，我借他的尸体活过来连他的尸体都毁了，照理说，见着你的那一刻，我就该回去的。”帝巫子收起笑，不知道从哪里摸出酒坛子来，用力一扔，丢了下来，见殷素信手接住，这才笑着说道:“我有个弟弟，叫帝允，他生来就很聪慧，记得所有帝族法治，他以为，从血池里爬出来的，生来就是往生剑的容器，命煞主凶，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做上洛城的城主。”

    “我手上的鲜血，并不少。”

    并不习惯别人的夸奖，殷素仰头喝了口酒，纯正的洛城烧酒，喝进去的时候甜甜的，过一会喉咙里就火辣辣的炙热。

    殷素记得，唐律最爱喝的，就是这种。

    “正因为这样，我才以为洛城子民会恨你入骨，高兴送你下地狱来着。”

    “怎么？”

    “血池出来的人只是生命力比常人强悍，碰上九焰还是会死的，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死吗？”

    “为什么？”唐律说过，不懂的就要问，尤其是对方愿意回答的时候。

    “因为洛城剩下的子民全都自杀了。”成功看到殷素眼底的震惊和痛苦，帝巫子满意的笑道:“他们全都用生命作为代价，诅咒你永生永世不死不灭。”

    “原来如此。”

    难怪她痛的要死，却诡异的清醒。

    难怪她已经看到了曼珠沙华的红影，最后又瞧见了头顶那片晦暗的天空。

    难怪她快忘记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的身影又强行占据了她的大部分记忆。

    “我想你不会高兴。”

    “何以见得。”

    “因为比死更解恨的，原本就是看着仇人艰难的活着。”

    “有个人曾经跟我说过，如果你恨一个人又没办法报复回去的时候，可以在想别人坏处的时候，思考他的好，然后恨就会变成爱。”

    “嘛，不用问，肯定是那个姓唐的小子。”帝巫子摇了摇剩下的酒坛子，发现都已经空了，这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背对着殷素摆了摆手，道别:“零族从迷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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