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先不要乱动,好好修养几天。”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就算要救人,也该先把伤养好才能救。”
他知道,现在只有这件事才能说服她乖乖的躺下养伤。只有养好身体,才有力气对付他,才有力气去救南宫瑾,这样的理由,她才能够接受。
果然,纳兰惜诺没有反驳也没有挣扎。她一句话没有说。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不懂独孤裘是什么意思。
独孤家与南宫瑾是不共戴天的灭门之仇,本身她藏匿在外面已经无法再做什么的时候,心中已经绝望,这样的时间,足够他们杀南宫瑾一万次了。
可是,独孤裘现在却说这样的话,意思是,他还没有死?他们还没有杀他?
更让她无法理解的是,索命无常从一开始就在暗中跟随着她,却一直是跟随没有动手,按照她当时的情况,根本抵挡不了他们哪怕一招。
他们应该直接杀了她的,如果是他们的话,也该毫不犹豫的杀了南宫瑾。
但是,他们非但没杀,独孤裘又把她救了回来。她才不相信他是冲着什么往日情谊而救的她,往日他们没有什么情谊,只不过她打赢了他,仅此而已。
“为什么救我。”许久,纳兰惜诺缓缓开口。
独孤裘的眼眸轻微的抖动了一下,他以为,她已经不屑再与他多说一句。开口了,反而让他不知所措。他沉默片刻,微微一笑,虽然,没人看的出他是在笑。
“你还记得我为什么会随你到柏明楼吗?”
“当时以为只是因为我赢了,现在看来,并不是。”
独孤裘看向纳兰惜诺,她又恢复了往日的冰冷,可这冰冷却比往日的要伤他一万倍。
她的意思是,他随她入柏明楼,是为了今天?是阴谋?
“不。”他摇头。
“不是因为你赢了我,也不是早有图谋,对于天下,我们没有兴趣,一个已经死过的人,一个已经一无所有的人,还要天下做什么?”
“哦?呵呵,难不成你想说,你是因为敬佩我,所以甘愿跟在我身边出生入死?”纳兰惜诺忍不住的嗤笑。
“是。”他的语气异常笃定。“连我自己也不相信。可是,当你两招之内赢过我,当你知道我是独孤裘,当你一念之间就可置我于死地却又放过我的时候,我是真的钦佩你。”
“尤其是……在知道你和南宫瑾关系的时候,在你明知道我一定不会放过南宫瑾,警告着会杀了我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放过我的时候,那份钦佩,就已经不止是钦佩。”
纳兰惜诺别开脸,皱紧了眉头。不知为何,眼睛忽然胀得厉害,那些过去历历在目,她曾示心软为耻辱,却又一次次的同情着不该同情的人。
同情会让人变的软弱,更会让一个杀手变的不堪一击。
“你可知,这世上最难得的是什么?”独孤裘问她。
她没有回答,她自然知道,最难得的,也是最致命的。
“你信任我。”独孤裘的眼眶有些泛红,他本已对这世上所有的情感绝缘,曾经经历过的痛苦让他不再敢相信这世界半分。
她又何尝不是?有那一身的本领,那般冰冷,定然也经历了不为人知的痛楚。
可她,却仍旧宁愿多信这世界一分,就算是敌人,她也愿意去相信,因为她更相信自己,她坚信就算自己把信任的利剑交给别人,也有把握保护自己的周全。
她想多一点的包容,因为她最知道仇恨是这世上最令人煎熬的东西。
这世上,最难得的是信任,最致命的是信任,最不容利用的,也是信任。
所以,他杀不了她。就在这最后一刻,梦寐以求的一刻,南宫瑾在他的手里,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