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诧异刚刚父亲说出的那一番话,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之间所谈论的也不过是些国事,他从来不知道父亲是这样一个性情中人。
纳兰惜诺红了眼眶,有些情愫压抑在心口无法诉说,不能诉说。
独孤寒的神色有些黯淡下来,明知道,明知道那些动人的话语都是谎言,她对他所说过最诚恳的,不过是那一句不愿跟他离开。
“怎么不说了?”独孤城看着她,似笑非笑。
“我想弥补。”淡漠的声线悄然穿透空气,令人动容。
独孤城从她眸中看到的是不忍,是挣扎,是什么让她对他们有不忍?她又在挣扎什么?
弥补,又有什么事情,是该她来弥补的?
独孤寒睫毛轻颤,呵,不是因为相欠,却是想要弥补,亏欠和弥补又有什么区别?
独孤城的怒气不知为何,一时间烟消云散,对这个女子,再有百般的不认可,也没有了怒气,他叹了口气。“罢了,罢了。”
纳兰惜诺低头,轻声对独孤寒道:“我有些话,想单独对国主说。”
独孤寒虽有疑惑,面上却平淡无波,他点点头,转身离开。
纳兰惜诺站在原地,二人都没有说话,许久,纳兰惜诺轻声道:“独孤裘,不在了。”
独孤城重重一颤,眼眶骤然通红。“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随即,独孤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起身,走到窗口,背对着纳兰惜诺,冷然道:“十年前的那场大战,他早已战死沙场。”
“为什么。”她不愿接受这样的说法,她永远无法忘记独孤裘在临死前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她无法忘记,当他说到他面目全非回到城下,希望再见到父亲的时候,他们的冷漠无情让他多么受伤,他们的陌生疏离,永远比他脸上的伤让他更痛。
“死了,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独孤城的声音飘离在寒风中,显得不真切。
纳兰惜诺看着他的背影,高大,挺拔,他的每一个儿子都像极了他,英武、多谋,每一个都是天之骄子,而每一个又都重情重义。
他是曾经的一代名将,是曾经的一世帝王。
可什么都抵不过岁月,一切都已是曾经。
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父亲,与其带着无法放下的仇恨活着,却真不如死了好。死了,就一了百了,有多少痛苦煎熬,都留给活着的人便是。
“你恨他吗?”纳兰惜诺问道。
独孤城的身影一滞,他回过头,对上纳兰惜诺的目光,那目光中,有同情,有不忍,有好奇,更多的,是小心翼翼。
“你知道了?”他反问。
纳兰惜诺点头,她知道了。
“他知道吗?”
纳兰惜诺摇头。“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独孤城点头,他笑了,笑的苦涩。“谢谢你。”
纳兰惜诺欲言又止,她忽然觉得,她不该再问什么,那些回忆对于每个经历过那段时光的人来说,都是一道会翻来覆去撕裂的伤口。
“其实,你不需要弥补什么。”独孤城望着窗外,他的声音混合着寒风,飘散在寂寥的深宫里,空洞、清寂。
“情这种东西,越想弥补,就亏欠越多,若你不能爱他,不论弥补什么,都是多余。”
他转过身,走近纳兰惜诺,像一个慈父般微笑凝视着她。“你的想法我知道,尽管去做吧,我相信你。”
纳兰惜诺心底一动,微微颔首。
论豪华奢侈,圣金国的皇宫比不上洛天,可论布局品味,天下恐怕没有哪个皇宫可以比的上圣金。园林式的宫廷,只可惜在深秋里,看不到百花争艳的奇景。
太,独孤寒正坐在书桌前,桌上放着一副详细的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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