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廓柔和，也没有醒着时候的那股压迫力。她想，他应该是累极的，虽然他背景强大，但做到这个份上想来也不能轻松到哪里。

    她忽然想起那天肖骋和她的交谈，有靳言川这样一个亲戚是真的好，至少他能给人很安心的力量，好像他的肩膀能撑起一片天。

    但成为他的妻，自然是不可能的，顾嫣然想，和这样的人共度一生，那得消耗她多少能量和心力啊！

    胡思乱想一阵后，顾嫣然觉得嘴里有点干，便小心地挪着脚走到茶几边，尽量不制造琐碎的声音。只是她的脚不小心踢到了把椅子，她痛呼出声，眼睛里一片湿意。

    “怎么了？”刚醒的男人声音低沉沙哑。

    “我的脚，痛。”顾嫣然说着，一滴眼泪便顺着脸庞滑落。

    靳言川走到她身边，“坐下。”

    顾嫣然非常听话地坐在椅子上，他低身，像艺术品一样的手正碰着她的鞋子。他的手到她高跟鞋脚跟的时候，顾嫣然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忙阻止道，“我自己来。”

    忙弯下身子，打算自己脱鞋。只是低身的时候方向不对，她的脸碰到了靳言川正抬着的手肘，坚硬如铁。

    顾嫣然又痛呼出来，捂着自己的脸颊，眼泪泛滥成灾。

    “总这么不小心。”靳言川继续手中的动作，不轻不重地批评。

    听见这话，情绪糟糕的顾小姐不乐意了，低声指责他，只是声音柔柔弱弱，“我受伤了你还骂我。”

    她把脸凑到他眼前，把手放下来，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脸颊，“你看看，我要毁容了。”

    靳言川瞧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嘴角溢出了一丝笑，伸出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淡淡说，“还没毁。”

    顾嫣然愣了愣，那指腹微凉的触感让她的神经都跟着颤了颤。她忽然觉得靳言川温柔地不像话。她止住哭声，坐直身体，低眸认真地看着靳言川，他正褪去她蓝色的短袜，脚底露出一片红肿。

    袜子半腿，他的手在那里轻轻地动了动，顾嫣然闭上眼睛感受到一丝丝的刺痛，扶住他的肩头，才忍住把他踢开的冲动。

    试探完伤口的靳言川打了个电话，随后，一向自洁的靳少便去了洗手间。顾嫣然坐在原地看着，想，这才该是他清醒的样子嘛！

    自己则转身去倒了那杯刚才没有倒的水，喝完一杯她又倒了一杯，喝了一半的时候，靳言川从洗手间的方向走来，顾嫣然又拿起另一个倒着放置的水杯，倒了杯水，举起明皓如雪的手腕递给他，轻声说，“靳少的酬劳。”

    这句话是为了拉开距离的，顾嫣然现在是极想和他撇清关系的，她不想好像走了一圈又走了回去。

    可以是别的样，他可以冷漠对她，但是总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靳言川盯着那白瓷杯看了几秒，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没有接那个杯子。

    他继续走进她，越过了她抬着的那只手，勾起她的下巴，顾嫣然被迫抬起了头。他倾身吻下来，两唇相碰的时候，顾嫣然一紧张，手一抖，那杯水落地，白瓷碎裂。

    他放开了她的唇，显然是对那声碎裂声不满。

    顾嫣然看着距离几厘米的冷峻面孔，小声呢喃，“岁岁平安嘛！”说罢，她伸出去的那只手搂住他微微弯下的窄腰，道，“我只是为了方便姿势。”

    靳言川盯着她，眼眸深邃。

    顾嫣然仰起自己的脖子，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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