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善了，声音如洪钟，“知道回来了？”

    “去接朋友来给您老贺寿。”肖骋笑得坦荡。

    那双眼睛像是带着毒一样落在顾嫣然身上，迸射出矍铄的光芒，“什么朋友啊？”

    顾嫣然对上那双眼睛差点站不稳，她原来想放弃这个出风头的机会就是因为肖老实在太吓人。

    记得以前有一次，肖骋坐在她的副驾驶，她开车去跟别人飙车，被肖老发现了。两个人被捆在麻袋里见了他，吃了不少苦头。后来她在一旁看着肖骋挨打，那粗大的藤条打在他身上，顾嫣然觉得也是落在她的心上，她吓得一抖一抖的。感觉下一个就会轮到自己。后来那藤条倒是没有抽在她身上，但这份经历她现在还历历在目就是了。

    她挤出在镜子前训练许久的温婉笑容，甜甜地叫了声，“肖叔叔。”

    顾嫣然大着胆子上前，自然也注意到了从肖老旁边射来的那道目光，但是她现在实在没有闲心理会。她应付肖老就已经十分吃力了。她走到肖老面前，拉开手里的长盒子，里面是一卷画轴，顾嫣然尽量摆出温纯的笑，“肖叔叔，这是付清州付老的画，我听说您挺欣赏他的。”

    这句话可能取悦了肖老，他的胡子动了动，手一招，旁边的人便收了礼物，看顾嫣然的眼神比刚才温和了一些，“想不到我那混小子偶尔还是能遇上一两个不错的朋友的，我看你挺不错，不像以前那些乌烟瘴气不像话。”

    不知道那些乌烟瘴气里包不包括自己？顾嫣然下意识想摸摸鼻子，但想到自己在的场合，只是手指动了动。

    顾嫣然明白她多半是过了肖老这一关的，这场聚会她不会太难过，她相信因为肖老的这一句夸赞加上自己的美貌，待会儿会有很多人来奉承自己。她低着头，掩着自己那抹明媚的笑意向后退去。

    令她突然失措的是，肖老可能对她的兴趣过了头，她听见肖老那如洪钟的声音响起，“这是哪家的啊，你小子也不介绍介绍？”

    完了，糟了。顾嫣然心里陡然一落，马上转头往肖骋那边看，使着眼色，可肖骋明显不太懂得顾嫣然的心思，他很想看看他家老头知道如今被他满意的小姐正是曾经被他下逐杀令的顾嫣然时，是什么反应，便顺口接到，语气里藏着幸灾乐祸，“老头你认不出来了？这就是顾家那位，我死党。”

    顾嫣然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心里成了空，果然，跟着肖骋，准没什么好事。她深吸了口气，感受着肖老那份精明的打量。

    肖老打量完，朝着肖骋怒吼，“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这句话虽然是对肖骋说的，但是每一个字都落在顾嫣然心上，这句话更多的可能是在骂她。

    肖骋显然被骂惯了，也没什么反应。

    顾嫣然低垂着眸子，克制住自己不落泪，大庭广众下哭，真是太丢脸了。

    肖老边上的中年女人帮肖老顺顺背，笑得温和，“我觉得这女孩子挺不错的，父子两不要总是这么争锋相对呀，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肖骋不屑地瞥过脸去。

    顾嫣然走到肖骋面前，高跟鞋“不小心”地踩在他的鞋子上，没有防备的肖骋捂着自己的脚跳了起来。

    “怎么了？”有人问他。

    “没事，没事。”肖骋捂着自己的脚，“左脚不小心踩到了右脚。”

    您真有天分。那人转过身去，暗暗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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