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赚钱的,也是最好打的。至于剩下两件,实在是赚不得钱,也不容易赢,但是为了心安,也不得不接。
徐挽澜思及此处,不由摇头一叹。她停步于巷尾一户人家前,挽袖抬手,轻叩门板。这户不打眼的四方小院,便是她其中一个案子的当事人,吴樵妇一家三口所居之处。只不过现在,这小院子里,只剩下吴樵妇的女儿吴阿翠尚在。
她才叫了门,这门几乎是应声而开,足可见得,院内的人着实等得心焦。徐挽澜抬起眼来,打量着吴家小女那副憔悴面容,还有那枯瘦身躯,实在是心中不忍,勉强笑着道:“阿翠等得辛苦,是我对你不住。我特地带了些点心来,你瞧,这‘间道糖荔枝’,甜得醉人,你定然喜欢。”
吴阿翠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点心甜食。她泪眼模糊,乍地凑了过来,紧紧挽住徐三娘的胳膊,殷切道:“三娘,你说老实话,这官司到底能不能成?我知道我娘及我爹,是犯了滔天大罪,我也不求知县赦免,只望能够轻判。娘爹入狱已有足足一月,我见也见不得面,实在难熬。”
这所谓娘爹的说法,也是那开国女帝宋十三娘所定下的规矩。说话之时,必须要先提生母,后接生父,以显女尊男卑之制。
徐挽澜心中虽然发愁不已,却绝对不会当着吴阿翠的面儿,将这满肠愁思显露在外。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施施然地,将这小丫头一把揽入怀中,先拿帕子给她拭了拭眼泪,接着几乎是半逼迫似地,给她喂了个糖荔枝入口。眼见着吴阿翠暂且停了泪珠儿,乖乖吃了糖荔枝,徐三娘这才温声道:
“且让我先理一理这个案子。你家阿母乃是樵妇,以砍柴卖柴为生,一月之前,一时不慎,于山野间意外失足,摔伤了右臂。为了维持生计,你阿母便让你爹爹代为砍柴。可是按照咱们的律法,像这种颇费体力的活儿,如砍柴、杀猪之类的,男子是不能干的,若是干了,是一定要”
徐三娘本想说出“砍头”二字,可又怕因此刺激到这才十一二岁的小娘子,便改口道:“是一定要加以处置的。你娘乃是从犯,也脱不了干系。”
吴阿翠听她这么一说,泪珠儿又滚滚落下。徐挽澜却笑了笑,温声道:“小娘子莫要哭啼,这案子别人打不赢,可是它到了我徐三娘的手里头,那是板上钉钉,一定会赢。小娘子尽管放心,我虽不能让你爹娘爹完全脱罪,但是我敢打包票,你娘亲和你爹爹,绝对会被轻判。”
吴阿翠咬着唇,抬眼看她,却见徐三娘双眸清亮,如晴波万顷,似江月炯然,教人一望,便于不知不觉间,心定而神安,忍不住相信于她。吴阿翠止住哭泣,紧紧握住徐三娘的手,话里隐隐带着些哀求,低低说道:“徐阿姐,事已至此,我只信得过你。”
徐挽澜揉了揉她的小脸儿,笑道:“信姐姐便是信对了。”
吴阿翠瞧着她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稍稍一想,又开口问道:“阿姐,人都管你叫徐巧嘴儿,说你没有打不赢的官司。你便当真没输过么?”
吴阿翠这话虽是无心,但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专戳徐挽澜的伤心处。她干了几年的讼师,拢共只输过一场官司。那一场官司,整个寿春县里,没有一个讼师愿意接,只她一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结果生生领了个教训。
徐挽澜听着吴阿翠的发问,淡淡地笑了,为了让她安心,谎称道:“那是自然。我都不知输是何等滋味。”
吴阿翠听着这话,总算是安心下来,破涕为笑。她忙里忙外,找了不少衣食之物,交于徐挽澜手中,托她带给狱中父母。徐挽澜小心拎好,又遵嘱了她几句,接着抬头看了看时辰,估摸着已是正午时分,这便请辞而去。
徐挽澜盘算得极好,若是现在去找魏大娘,必然还能蹭一顿饭。魏府伙食极好,吃得极为丰盛,徐三娘只吃过一次,便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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