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166.马摇金辔破香尘(二)(第2/3页)  不平则鸣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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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三面上虽是镇定,言语和举动都把握得十分自然,但她的心中,到底还是有些不适。

    宋祁年岁渐长,再不是从前那个奶声奶气,肆意妄为的小屁孩儿了。他比她还高,比她结实,雄性特征已经非常明显。他这样抱着她抽泣,实在让她不大自在。

    当人们身体相接之时,对彼此的感受,自然也会更加敏锐。宋祁泪眼朦胧,倚在她的肩头,已然感觉到她想要将自己推开。

    少年很是不舍,假作松手之时,故意将薄唇轻轻擦过她雪白的颈子,好似轻轻落下了一个吻似的。徐三倒是没太在意,她整了整衣衫,遵嘱了他几句,这便起身而去,返回宴中。

    而她却是不知,少年的只言片语中,已然撒下了弥天大谎。

    他骗她,瞒她,几乎每一句言语,其中都暗藏深意。

    便好似他说抢书之时,意外烧伤手臂,就是一句谎言。他确实抢了书,可是手臂却不是在这时候烧伤的。

    便好似他说自己写了笔记,却被大火烧毁,这也是一句谎言。他的读书笔记,只写了一半,而就从他在书页上发现周文棠的批注的那夜起,这读书感谢,便戛然而止,一笔也写不下去了。

    还有那漫天大火、消失的御稻手记、死去的宫人、荒庙埋下的尸首,每一处都是谎,每一处都讳莫如深。

    光朱之案的真相,除了匪徒之外,也只有他一人知晓了。

    徐三对此,自然是无知无晓。眼下她官务缠身,又要操心夜里头的巡街及烟花,又要安排人手,配合禁军,调查光朱之案,此外,金元祯的阴影,也一直萦绕于她的心头,好似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何时,便会突然坠下。

    徐三深知,拖延不是长久之计。若想治住她这个棘手的前夫,就必须死死抓住他的命脉,抢在他之前下手,堵他个措手不及。

    这夜里官家率着文武百官巡城,收拾妥当的宋祁在列,心中积压了许多不满的薛鸾亦是在列,而徐三,由于要安排巡城及烟火事宜,时不时就要骑着高头大马,四处走访查看,便不在群臣列中。

    而周文棠,不知为何,也不在群臣列中。他好似是当真与民同乐,过起了寿宁节来,又好似是来监督她的官务的,慢悠悠地驾着马,时而与她同行,时而又落下她几十步。

    当他走在她的后方时,有那么几次,徐三忍不住回头遥望,便见重重夜色之下,卿月花灯之中,那人一袭白衫,手里头挑着一杆小莲花灯,身骑白马,面貌俊美,真好似谪仙中人,与凡人气息截然不同。

    徐三这般看着,每次都要身边跟着的梅岭提醒,这才堪堪回过神来。她揉了揉眉心,暗道自己今日负荷太重,忙里忙外,实在太累了些,故而才会如此容易走神。

    徐府尹打起精神,赶到城楼前头,将负责制作烟花的徐玑给叫了过来。

    徐玑做的烟花,乃是高架烟花,历史上也有,可跟现代那种噗呲一声,炸到天上去的烟花不太一样。这种烟火,也称作盆景烟火,讲究的是布置景致,若有情节,自然绝佳。

    高架摆好之后,药线一点着,就瞧见银花星闪,这儿的梨花冒出数朵,哪儿的杏花冒出数朵,接着又是仙鹤起舞,孩儿奉花,诸般景致,齐齐上演。哪怕是徐三这么个现代人,都没瞧过这般景致,先前她看排演之时,甚至还觉得有点儿梦幻。

    眼下离官家及群臣过来,倒还余下了些工夫。徐玑虽是贱籍出身,却很有管理才能,正在指挥众人,最后排演一遍。

    徐三见状,赶忙拉着姗姗来迟的周文棠立在檐下,含笑对他说道:“待会儿等官家来了,你不一定就能占上好位置呢。如今人少,咱们这位置也好,今儿的夜色也是天公作美,你今日不瞧,以后再想看,指不定要花多少银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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