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边,小心翼翼地蹲下来,一边轻声问孩子感觉怎么样,一边拍着他的背,轻轻地安抚,满脸的妆都因为紧张而花了,额头、鼻翼都是汗珠。
我愣愣地坐在地上,大气不敢出一声,脑子里全是嗡嗡嗡的声音,也许是因为害怕,也许是因为巴掌导致的耳鸣。
孩子愣了一会儿,终于醒过神来,哇地一声哭出来,眼泪和血水混在一起,瑟缩在女人的臂弯里,身体因害怕而颤抖。
我想上去看看孩子的伤口,腿却像灌了铅,红疹疼的厉害,焦急、害怕、担心、愧疚像海浪一样涌上来,心好像被搁在热油锅里煎炸,难受极了。
医院。
我坐在急诊室的门口,脸颊埋在腿上,手一直抓着头发扯,头皮又疼又麻,满脑子都是刚才孩子的样子,甚至想再甩自己几个巴掌清醒清醒。
心里的后悔无以复加,为什么就不能开慢一点儿,为什么不仔细看看周围,如果刹车再晚一点儿,会是什么后果...
我边想边颤抖。
孩子的父亲在走廊上走来走去,焦躁地抽着烟,走廊上的护士看见了,立马走过来提醒:
“先生,医院不能抽烟。”
孩子的父亲骂道:“妈|的,抽根烟都不让,管这么宽,他|妈|的。”
孩子的母亲声音尖利:“烦死了!你能不能不折腾,孩子都进急诊室了,你还在这唧唧歪歪,滚一边儿去!”
这时候医生出来,“初步断定脸颊、手臂、小腿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额头上需要缝三针,其次左胸腔第二根肋骨骨折,断端对位不是很好,需要进行手术,愈合期大概两三个月,是孩子的父母吗,需要家长签一下手术同意书。”
孩子的母亲突然爆发,扑到我的身上,我的头发被她揪着,雨点般的拳头落在我身上,嘴里骂:“都是你,都是你,个倒霉催的,我儿子怎么这么命苦,碰上你啊...”她一边吼一边哭,喉咙已经沙哑的快发不出话来。
医生和孩子的父亲马上上来去将她拉住,她神情激动而痛苦,眼神涣散,嘴里一直说着:“他这个月就要参赛了...你毁了我儿子的前程...你赔我前程...赔我前程...”
我想不出任何话来回答她,脑子又像车祸时一样变成一团浆糊,只能一直说对不起,头发像稻草一样散落在脸上,狼狈至极。
手术缝针加上骨折复位,大概要进行三个小时,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哭着给陈深打电话,咸咸的眼泪流到我的嘴巴里。
路过的护士提醒我去处理一下脸上的红疹,我才发现脸上凝结了大块的血,不照镜子也想象得出来,自己现在的样子就像个女鬼吧。
我没有心思处理伤口,便拒绝了她,一直坐在医院走廊,魂不守舍地等手术消息。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谢凡。”
陈深风尘仆仆地赶来,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好像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提了一天的心终于落到地面,我马上站起来,像一只小鸟一样扑进他的胸膛里,一直哭。
一边哭,一边想,太没用了,遇到事情就知道哭。
哭得最难受的时候,我想,可能真的,我这辈子都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他紧紧地抱着我,任由我的眼泪展示他的衣服,他的手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安慰我:“没事,没事,有我在。”
此刻的害怕好像都被驱逐出境,阴霾也渐渐散去。
我很长一段时间都说不出话,一直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他渐渐松开我,但手紧紧拉着我的右手,即使我已经出了很潮湿的一阵手汗。
他轻轻地抬起我的脸,说:“你的脸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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