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光晕,那是奥术联动黑暗魔法·暗流魔盾。
她双手上慢慢亮起稀薄的金光,却在黑暗的氛围中显得特别耀眼,仿佛被逼到绝境却依然不肯放弃的希望,战魂慢慢化形而出,杜无心一双纤细的小手变成了外星昆虫一样的可怖的节肢,十根手指只剩下六根,每一根手指上都不满锋利的倒刺,指尖却是如同螃蟹钳子一样可以开合的小鳌,小鳌的尖端,又如同柳叶刀一样锋利非常。
黑暗的力量随着奥术的激发慢慢凝实起来,原本烛光摇曳的房间忽然变得昏暗无比,所有的光线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蓝色。杜无心的兜帽自动浮上来,将她的脸罩住了。
“她们的性命无关紧要,关键是你自身难保。”一道阴冷无比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接着一道灰蓝色冰光狠狠闪烁了一下,屏风应声而随。
寒冰的光芒照亮的屋子,黑暗退去,烛光又散发出正常的光辉。杜无心变成战魂兽的手复原了,她伸出一只纤细想小手,狠狠将兜帽拉住,似乎想用那薄布彻底遮住自己的容貌。
而屏风后面走来的堪称完美的身影就在她面前一丈的地方停住,或者说,是僵住。
那是个堪称完美的年轻男子,无论是秀丽得如同女子的容颜,还是以绝对黄金比例铸造的血肉真身,都反复大自然最高级别的杰作一样,精雕细琢,完美无缺,如同伟大的匠人花费毕生精力完成的塑像,然而这塑像徒有其表,无论外表多么完美,都缺乏了内在的精神,那完美塑像般的身体,不过一介躯壳,草莽泥胎,内里空空如也,一片无意义的虚妄。
这个人让杜无心真正乱了方寸,比起面对薛无痕更加不堪,她此时只有一片最彻底的茫然,仿佛面对着人生的废墟,眼睁睁地看着这片废墟之上开出一朵红艳艳的仇恨之花,身体里明明都被愤怒烧烤得滚烫了,内心之中,只剩下一片死灰色的平静。
杜无心,此时宁静如死。
而她面前的完美男人,身穿华丽的绿色长袍的青年,此时才是真正处在混乱与惊愕之中。
“你怎么在这里?!”杜传昌的语气中,饱含着明确无异的惊喜。
没错,这个出现在杜无心面前的人,就是她的哥哥兼仇人,杜传昌。
“……”杜无心不想说话,或者说,她对眼前这个人无话可说。
他如今的容貌和小时候差别不大,依旧保持着中性的柔美,然而他在杜无心面前变得陌生,陌生到难以理解,陌生得似乎都不算是人类,如同一个来自外太空的异星怪兽。杜无心原本以为自己会哭,会当着他的面大哭出声,谩骂他背叛的父母,背叛了师父,背叛了血脉之中一直流淌着的信念与魂魄,但是她没有,她忽然发现自己对这个人生不起气来,忽然觉得这个人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仿佛不过是在残害另外一个人,一个和她杜无心完全没交集的人一样。她对他的喜怒哀乐,对他的卑鄙行径,对他的一切都忽然间彻彻底底地漠不关心。“这是仇恨的最高境界吗?彻底变成陌生人?”她不知道,十四岁的少女根本没法理解压迫在她身上的种种国仇家恨。
她不理解这些,因为她背负的所有,都被另一个男孩一肩扛起,她人生的重压,都被另一位俊朗美艳的如同女孩的少年代为承担。那个男孩,叫做银尘。
杜无心现在的感觉,就像是一位富家公主,隔着厚厚的保暖的玻璃窗,看大雪弥漫的冬日里,路边挣扎着的快被冻死的小乞丐。
直到很多很多年以后,当杜无心已经成为别人眼中的老祖母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从登上银尘的潜水梯的那一刻起,准确地说是对银尘宣誓效忠的那一刻起,她和杜传昌,其实已经生活在不同的两个世界中了。
她那个时候才知道,有一种复仇,叫做超脱。
她现在还不理解,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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