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的空气,很是令人惬意。他走过暗红色的街巷,入眼满是紧闭的门窗和歇业的告示。只有一条街上的店铺全部开张了,那是血阳著名的小吃一条街。
炸面团,炒米饭,烩羊肉,各种各样的小吃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却几乎吸引不到食客。绝大多数的小吃店里都空荡荡的,只有无精打采的小二和一脸愁容的掌柜。银尘走过这条发卡状的长街,只是东张西望却不流连忘返他现在还不饿。
他在掌柜们殷切盼望着的眼光里不沾纤尘地走掉了,心里还在嘲笑这些老板居然没到饭点就开门营业,又哪里能吸引到什么食客?可当他走过另外几条曲曲折折的长街短巷之后,他自己的脸色也比那些掌柜的好不到哪里去了。
每一条街上,能够开张的不过两三家,不是卖鱼竿的,就是卖馒头面粉的,要不就是卖米的,卖家具的,甚至是卖棺材的,而近乎所有的船号,银号,甚至绝大多数的客栈驿馆,都关门歇业,有些甚至连那在风中招摇的幡都撤了下来。他走过小半个城市,在台阶上上上下下,却几乎没有看到行人。除了偶尔路过的巡逻士兵,街上只剩空旷和死寂。
清冷的山风,一开始还被银尘当做清新的空气,狠狠吸了几口,此时也被他当成了凄凉的哀歌。如此一座城市里,明明家家户户似乎都有人在,几乎每个院落里都传来猛犬的吠声,可街道上愣是一个人都没有。整整一座城市,一阵本该住满了人的城市,在时光大好的早晨,居然如同鬼城一般空洞寂寥。
这让银尘想起了古代恶罗海城文献中记述的“美国1929大萧条”,不,不是1929年的大萧条,而是古代恶罗海城文献中,着重记述的“二战初期犹太人隔离区”内部的可怕景象。
“即便是斯大林时期的大清洗,也不会吧街道搞成这个样子,即便是休克疗法时期的总体崩溃,也不会让整个人城市的人不敢出门。”银尘一边磕磕绊绊地下着一级一级的台阶,一边在脑子滚动着疯狂的想法。这一路行来,萧条,破败,恐慌,以及掩藏在幕后的暴政,歧视与压迫,让他看到了在加布罗依尔主星一辈子都不可能想象到的可怕场景。曾经在高度发达的魔法世界里裹着安逸生活的他,即便经历了天行武馆苦闷的三年,经历了张家灭门的血色雨夜,经历了丧尸横行的赤血秘境,经历了魔威阁,神剑门,圣水派三方斗法的风波诡谲,也依然无法让自己适应那生灵涂炭,血肉为泥的场面。屠杀的箭雨,焚烧的村庄,被赤着身子倒吊着的少女,被挂在树上当箭靶子的婴儿,以及被骑兵驱赶着的,肆意蹂躏砍杀着的奴隶队伍,这一切一切,都让银尘不断地回想起那个远比黑魔法更让人难以启齿的词汇
纳粹。
是的,也许北国真的需要一面黑色的万字旗。
银尘不知道北武帝哈兰玄奇在北国人眼中多么英明神武,他更不会想到那个比他年长不了太多的英俊青年在后世会享有怎样的盛誉。此时他的胸腔里,只有一股“与世界为敌”的刺激爽快的愤怒。
“北方帝国,誓死灭之。”他索性在台阶上坐下来,脑海中不断回想起这句话。他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与世界为敌”的想法,正在一步步变成详细的可执行的计划。
金融帝国,覆灭北方,然后可以反过来覆灭南方,至少干掉后党,把持朝政,或者干脆劫持皇帝,然后厉行改革,大建工厂这似乎是个可行又刺激的人生规划。
银尘正想着,就看到两个人走来,他们的身影在整座暗红色的萧条城市里显得特别孤寂,如同被困在水泥森林里无处可去的野鸟。他们穿着北国特有的锁甲,背着两米开外的长弓,看上去简直如同两根弯曲了的旗杆子。他们背部的箭壶里插满了箭矢,一簇簇羽毛从后肩部伸出来,在萧瑟的风中萧瑟地抖着。他们身上的锁甲新又亮,每一片小小的金属片都被擦拭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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