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实话说你这几年过得太辛苦了吧?你虽然来到这里很多年了,可是我还觉得你和刚刚见面的时候一样,和这方天地格格不入呢。”
万剑心的话让银尘猛然停步,白银色的眼睛瞪大了直视前方,瞳孔之中只有一片混乱的迷雾。“是么?”悲哀与迷茫的感觉,混沌般碾过身心,他轻轻握拳,然后又颓然松开,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早已融合进了这方天地,黑暗奥术融入卡诺尼克尔文明规则,黄金魂雾融入罡风规则,水火光暗四种力量,已经有梁祝被天地彻底接受,成为“远程攻击”的独家授权,可为什么自己的心,自己的魂,还和此方世界格格不入呢?
因为这个世界封建文明的低端?
因为这个世界里强者对弱者的漠视?
因为这个吃人的世界里,女孩们总是粉身碎骨,却无人问津?
都不是,又都是。银尘自诩高等文明的传承者,可是,他始终秉持着的对这个低等文明的蔑视,最终还不是像傀儡宗的那些女人一样?!
想到自己可能变成傀儡宗里的那些疯子,银尘打了个寒战。
他此时才再一次明白过来,再一次想起来,自己,无论继承着多么高等的文明,多么先进的技术,他都不可能再次回到加布罗依尔了,他,已经是个完完全全,差不多彻彻底底的罡风大陆的原住民了,他被迫永居于这里,而这里,也被迫成为他的第二故乡。
他不该再站在敌人的立场去观察这个世界,这样太累,太无助,也太绝望。
那绝望,正如傀儡宗,正如已经混不下去的蚩尤。
他应学禹帝,不去抱怨,不去敌视,不去苛责,哪怕面对滔天洪水,哪怕三过家门而不可入,也应该以现实出发,一点一滴,一榔头一镐头,将废墟建成华夏,将汪洋建成中原!
银尘停下来,仿佛气力用尽一样狠狠喘息了一下,他听到了胸腔里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某种原先顽固不可攻破的偏执,被碎裂,被软化,被丢去不用了。
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般地呼出口气,伸手拍了怕万剑心的肩膀:“杀马特兄,谢谢了啊!”银尘说得很真诚,发自肺腑,可是万剑心似乎根本不领情,此刻他矗立原地,紧绷着脸,甚至右手都按到了剑柄上。
“杀马特兄?”银尘觉得有点奇怪。
“什么人!鬼鬼祟祟地躲在后面跟踪!”万剑心根本不理银尘由衷的道谢,猛然间转过身来,就在他转身过来这一秒之内,拜狱默不作声地直接拔刀,而银尘的脸色也瞬间黑下来。
“好不容易有点好心情呢。”法师的声音里至少掺了一斤冰碴子。白银色的手爪伸出袖口,在空中一挥,灭绝凛冬以魔哭冥斩拳为载体发射出来,一眨眼就变成汹涌的寒冰狂潮。
“暴露了!快跑!”个什佰的声音在身后的黑暗中响起,两道完全不同的脚步声同时在黑暗之中慌乱地想起来,然而人的奔跑速度如何能够赶上玄冰魔法?他们几乎跑出来三步不到,就被狂潮一样沿着地面和墙壁蔓延的玄冰冻住,定在了原地。
“魔威阁的人?”万剑心没有将圣剑拔出来,因为没有必要,两个培元境界的小喽啰而已,面对他如今事实上的分神三重实力,不腿软就已经很不错了。
何况,他身边还有分神境界的拜狱和至少分神境界的银尘呢。
“抓他们去见冯烈山?”拜狱将长刀慢慢插回刀鞘。他接着蓝色的玄冰光芒,清楚地看到两人脸上绝望的表情。
“奇怪了,冯烈山干嘛指使他们跟在我们后面?探听情报吗?”银尘歪着头看着这两个脆弱的家伙,他知道自己只要一个念头,两人就会被冰枪反复穿刺而死。
“大人,我,我们”张白生快哭了,他跟着这一队人马,其实仅仅是为了能够活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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