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拿看人的眼色看咱这样奴才啊!当今世上,十个见面的人里面,九个人对咱笑脸,还不是怕咱背后给他们参本吗!表面唯唯诺诺,阿谀奉承,眼神底面像进了苍蝇一样!心里甭提骂着什么难听的呢!哪有像这位爷一样的,尊重的是咱这个人!这!个!人!妈的!”骑在马上赶路的夏钟铉伸手给了自己俩耳光,总算将眼睛里流出来的泪珠儿打飞了,却没法让自己的脸不再红。他虽然是个管事儿的大太监,可是横竖不过十六岁年纪,和那些早已烂透了的老太监相比,他还渴望着做人的尊严。他七岁进宫,九年来也不知道明里暗里在鬼门关前面走了多少道,只怕看门的小鬼都认得他了!要不是他的脑子转得比别人快几秒,心里筛子比别人细两倍,只怕他别说今天这样在各个王府里混得上头脸的“大人”身份,就是一具全乎的尸身都保不住呢!身为太监,他其实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个人,男不男女不女,无论身体还是心灵,早就不是人样的了,得势的时候骄横自大,失势的时候比龟孙子还不如,可他心里,依然还本能地渴望着得到一点点真正的尊重,真正的看得起的目光,而不是表面上只尊重他的主子皇上,背地里不知道把他骂成什么奶奶样的阿谀奉承。如今,这以往只不过能在梦里幻想一下的情境,居然在和一个没有什么根基背景,横竖不过是个教书匠兼职粗鄙武将的男人那里,真真切切地体验了一回。
他不知道那就是银尘身上的光芒,银尘将每个人都分得很清楚,一个是一个,他从来不把某个人看成另外一个人的附属品,哪怕那个人是个奴隶。他自己的所谓管家女仆,都是一个个独立的,有着自身个性与发展诉求的人呢,他对其他的人,又能如何做到分清三六九等,狗眼看人低?
银尘身上这种光芒,才是他最独特的气质,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他甚至不需要使用任何精神魔法,就能换来别人的好感甚至是感激。
就比如,太监进了别人家门,绝对不能坐着的,因为他们的屁股上面带着晦气,这一点李梦诗知道的,也小心地维持着,因此才有那么着急让银尘起来的事情,毕竟太监们都是站着等,耐心特别差。
可是银尘一来就直接让夏大人坐客位了,还和夏大人喝一个壶里倒出来的茶,换成其他王府里的人这些都是不可能的,可是银尘就这么做了,他以接待一个普通的拜访者的标准流程接待夏大人,却不知道他其实应该用对待上级的奴才的方式来对付这个下面没有了的人。
夏大人走了,银尘将圣旨摊开来,仔仔细细读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误解这道简单圣旨中的意思,便皱着眉头,咬着腮帮子拿起圣旨中卷着的一枚小小令箭。
令箭一出,如见尚方宝剑,具备先斩后奏的权限,可是一个带着一个标,也就是撑死三个排的御林军随行护驾的任务,居然需要“先斩后奏”?银尘搞不懂,虽然他大体肯定这里会有些阴谋,可是他实在不知道,这里面能有什么样的阴谋了。
毕竟此时的真王赵凌云,还在官邸之中老老实实地呆着,他的手下也多半参与到金融狙击战的谋划之中,在10月份新的攻势到来之前,不会有任何闲工夫管朝堂之上的各方倾轧。而灵皇,后党,甚至阉党,都要仰仗这个家伙保家卫国,或者保护自己的既得利益,没有人愿意去动这根国家柱石,毕竟前线和北人厮杀着的杨无敌,只听真王一家的调遣,而其他部队的将领,但凡有点能耐能在北人手里讨来胜利的,也无一不受了这个家族的指点,虽然新任的小真王未必有他老子的经验和沉淀,可是秘境之中击溃北国肃亲王的战绩,已经充分说明了周围新锐真王的不好惹了,因此,在自身核心利益没有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谁有愿意招惹这么一个沉默寡言又举足轻重的人物呢?银尘可不觉得灵皇或者后党能愚蠢到如此地步。
“既然不是针对赵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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