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徐娘半老,依然处在最为美艳的芳华之年,而萧萱萱,比世上大多数女子都更显得青春妩媚,因此就连法师自己也承认,这位傀儡宗的宗主,依然是个极美的人儿。
似乎,历任傀儡宗的宗主,都相貌极美。
然而即便是如此的美貌,即便是萧萱萱再如何做出柔弱可怜的样子来,法师都一如既往地冷酷无情。他对萧萱萱的无情,是对天下苍生的有义,无论萧萱萱是否被cilabas洗脑洗得发了疯,她杀过人,杀过很多很多无辜的人,甚至用极端残忍的方式杀过林绚尘的朋友,这一切的一切,都成了阻碍法师原谅她的因素,何况,她控制傀儡杀人,只是为了满足一己私利,为了自己能控制更多的傀儡,为了自己能够逐步彻底掌控这个基地,实现她心中的某种自私的壮志,而不是银尘一开始想象的那样,是傀儡强迫她去杀人炼魂。就这一点,银尘就又足够的理由,无视她的美貌,痛下杀手。
他在她面前一丈远的地方停住了,缓缓举起右手,白银色的右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指尖,紫光闪耀。
“你是打算自行了断呢?还是我来帮你一下?”
“我,我走还不行吗?你是这里的主人,我承认了还不行吗?”萧萱萱此刻的神情让人同情,但是他游移的眼神和频率不正常的心跳,让魔法师知道,她心里其实没那么柔弱,这个疯女人的性子,不仅仅是狼性,而是疯狗一样临死也要咬一口的性格。
“为了那些被抛入石灰池的人,没得商量。”法师现在还不能肯定亚雷莉是否已经遇害,但是他知道,肯定有无数个亚雷莉已经遇害了,傀儡宗杀人,虽然不分男女老幼,但是特别喜欢将未成年少女投入滚沸的石灰池,这是她们修炼邪术必须完成的步骤,因此她们每个人都可以说是血债累累。
“你怎么知道灵魂池的?你去过那里?”萧萱萱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不是害怕,不是心虚,而是她身上的罡风正在慢慢恢复,已经哟了一丝微弱的罡风了。
“很简单,因为我是这里的主人,这里的一切我都知道,包括你和你的前任们对这里进行非法改建。”银尘模仿着城管的口气说,同时手指尖端的紫光忽然凝缩了一下,变成了绿色的毒芒。
“看来你没什么遗言可交代了。”他的魔法力,燃烧起来。
“等等!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你,和这个基地究竟来自哪里?你……”
“对不起,我没义务给你解释阿瓦达索命!!”
绿光闪过。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一千年的恐怖,一千年的血泪,一千年的歧途,一千年的罪孽,倒刺为止了。没有轰轰烈烈的大决战大崩溃,没有慷慨激昂的临终遗言,一切都在绿光之下戛然而止,就像一个笑话。
这是魔法师,献给这个灰蓝色的世界的一个莫大的讽刺,一个寓言。他故意用这种没有一点点仪式性的结尾,来作为千年宿命终结的仪式。他非要用这种随意与卑微,来嘲弄傀儡宗散布千年恐怖的跋扈与威严。元婴强者,天选之鞭,傀儡宗的宗主,世上最恐怖的邪道,都在这一刻潦草地结尾,甚至相当于突然按下了终止键。萧萱萱已经化为一尊石像,惊恐的表情凝固为永恒,而她的尸身,可能就会被银尘顺手扔进北极绝对冷海,永沉海底,变成珊瑚礁的基座。
“世上没有什么邪恶值得纪念,没有什么罪孽值得告别,潦草的瞬杀,才是它们最好的结局。”法师轻声呢喃着,朝空中招了招手,萧萱萱身后的大门,就这样轻易地,无声地开启了。
白袍法师停顿了一秒,忽然拉下了兜帽,露出那一头飘逸的长发,迈步走出十字回廊,他那纯白的纤尘不染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走廊里,灯光如昼,时光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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