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声,不少建州人想从人群之中挤出来,和这位眼看着有些门路的大人套套近乎,没想到银尘转过脸来,横鞭立马,一副生人勿进的凶悍表情,让那些怀着心思的人退却了。
过这一阵,小兵出现在城头上,同时从城头上扔下一根细细的绳子,那绳子太细了,根本没法承载一个人的重量。
“都尉大人,瓜尔多兴将军传见!”
银尘握住下垂的绳子头,却没有拉住,只是将绳头上的东西解下来,就把细细绳子扔到一边了,小兵许是知道绳子也是战略资源,看到都尉大人松手,赶紧手脚利索地收紧绳子。
然而就在绳子垂下来的瞬间,一道身影猛扑而上,一把拽住了绳头,小兵惊呼一声,抖手从袖子里发出一把细碎的铁蛋子,不求杀敌,只想将那人阻挡上一秒两秒,却不想那人手中居然拿着一只破烂的瓷碗,也不知道怎么一摇晃,风雪扫荡间,居然将飞散下来的铁蛋子全部收进了瓷碗之中。
那铁蛋子从两丈高出落下来,任何瓷器碰到那样的高速落下的尖锐生铁都非得碎裂不可,可是
那人手中的瓷碗仿佛金刚钵一样,明明听得铁蛋子打在碗底叮当有声,瓷碗却丝毫不损。众人正惊讶着,眼见那道持碗身影根本不借助绳子手脚并用地攀爬上去,直接用空出来的一只手在绳子上的借力两次,靠着一双连鞋都没有的铁脚在光溜溜的城墙上一阵猛跑,居然如履平地般冲上了城墙一个闪身就在辫子兵们的大呼小叫中消失在城头。
“那是碗丐?真有两下子哈。”银尘很不负责地嘀咕一句,骇入咒缚输入到了刚刚拿到的东西中,紧接着一种天旋地转一样的失重感传遍全身,然后身子一沉,已经出现了一圈栅栏的中间。
栅栏外面一圈持刀铁卫目光森冷地看着他,直到看清了她的面容,才神色稍微松动,干净利落地让出了一条只能通过单人的缝隙。
这些拖着金钱鼠尾鞭子的士兵一律穿着银蓝色的青龙锁甲,就连手臂也被铁甲覆盖,全不像其他建州奴儿那样有着马蹄袖一样的长袍袖口。他们的肩甲上镌刻着栩栩如生的青龙头装饰,微微张开的龙口之中还镶嵌着一颗血红色的硬木珠子。他们左手持小圆盾,右手拄着金属长枪,背后背着机械弩弓,后腰上还安装着一只细长的箭壶。和想象中稍有不同,这些被认为是全天下最极致的亡命铁骑似乎并不装配铳枪。
这就是青龙决战营的士兵,他们是骑兵中的敢死队,也是足以给任何防御阵线以最沉重打击的强力炮灰。他们在任何一次冲锋中,面对的都是全盛时期的敌人,都是最为艰难的攻坚任务,面对的都是完好无损的防线和最大密度的弩箭弓矢,滚木礌石,甚至是敌方最精锐的骑兵乃至车兵。
这些青龙决战营的士兵们立在这里,就如同直立着的死亡。他们身上阴冷又尖锐的杀气,让任何看到他们的人都误以为面对阴兵鬼卒。他们的神功气息就是死亡的气息,如同墓穴般潮湿阴冷厚重之中,散发出一丝丝歃血枪锋的尖锐。
不过这样的气势也就能震慑一下宵小,对于银尘来说不算什么,魔法师伪装成的建州奴儿都尉步履沉稳地走穿过缝隙,没有露出丝毫破绽不说,他的有些沉重的脚步声也轻易地让旁人知道他多半心情不好。
银尘慢慢走近城楼,忽然微微转头,并不惊讶地看到了一位雄壮的老人慢慢从侧面走到了他的前方,先他一步进了守卫森严的城楼。
这位老者身穿青色长袍,脑后拖着一条粗大的麻花辫子,却并没有如同建州奴儿一样剃成金钱鼠尾。他留给银尘一个雄壮高大的背影,还有一股深沉昏暗的寒冰气息钻入他的鼻孔。这位灰熊一样壮实的,腰板直得像钢板的老人有着惊人的修为,哪怕他修炼的神功并不如何稀有特别,也足以在江湖中闯出一番天地,成为一方宗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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