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啊!”他之前怎么也没想到,崔茗烟竟有杀薛奇峰之心。
可长离却只是浅淡一笑:“什么孽缘,崔小姐可不会承认这是什么‘缘’,从始至终,她都只知道‘仇’,你这么说,可是看轻了崔小姐。”
他望着那道红衣凛然的身影,心中微微的感叹,一样米养百样人,有些东西或许是天生就注定了的。
当年狐族护着却夭千年,将却夭捧在了手心,却只换来了一句:族人尽死我不怪,只怪情郎变了心。此时,崔茗烟却执着于为亲人报仇,她们之间,是何等的不同。
纷纷扬扬的花瓣洒了下来,撒着那还温热的尸身身上,让人大感讽刺。
以飘零心去观纷飞物,所见自然是离乱,以绮思心去观纷扬花,所见已然是甜蜜,而已躁郁心去观杀伐景,所见就变为了暴戾。
一种花,在不用的情况下,却变做了不同的景致,也是有趣。可花真的愿意承受这么多纷乱的注解吗?未必。
薛奇峰的父亲,名剑山庄的庄主听得也有些不耐烦,他小心翼翼的扶起儿子,让医者给他疗伤,然后大声对崔茗烟斥道:“廖家的事另有内情,我儿从未有对不起你,哪怕你家人尽丧,薛廖两家的婚约也从未解除,我薛家自问已仁至义尽,可你却因为这毫无证据的事而砍下我儿一只臂膀,崔茗烟,我才要问问你,还有没有良心!”
薛奇峰的父亲尚在中年,一身威严赫赫,此时发起怒来,就如同一只须发皆张的狮子,让人不寒而栗。
可崔茗烟却丝毫不均,她冷声说道:“什么隐情?你说的是名剑山庄也在觊觎元吉令,所以哪怕知道金雀楼要对廖家下手,你们也故作不知,还派了人手围在廖家的身边,以便知晓事态的发展?”
她脸上的嘲讽完全没有掩饰:“你是将我当做是傻子,还是将所有人都当做傻子?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薛家为什么要举办这个婚礼?”
她看了一眼故做情深的薛奇峰:“除了要摆出大气而厚道的姿态,赢取人心,只怕是想要我引出厉风,来夺得他手中的元吉令吧!怎么,都到了这一地步,你还能装得出来,我砍下了你一只手,你只怕早就恨不得我死,可为了那一丝的希望,你竟然还强忍着说出这些恶心的话,你还真是能忍常人之不能忍。”
她目光清冽:“从始至终,你只将我当成一个无知的女人,当成一个只能依附男人的附庸,却没想到,我这个附庸,我还能有自己的思想,还能反过头来要了你的命!”
女人,先是一个人,然后才是妻子,女儿,母亲等角色。
若她连一个人都当不成,那她为什么还要强迫自己成为一个木偶,贴上那些让人嗤之以鼻的标签。
她无心情爱,也无心子嗣,从喜剧中,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也只愿意靠自己。
她孤零零的一个人活在世上,早已什么都不惧,若我身注定飘零,那这飘零便是我意!
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的一幕让名剑山庄趋于缓和的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薛奇峰的父亲眼中闪过一道狠辣的光芒,他在喝道:“冥顽不灵!”然后便出其不意的朝崔茗烟冲去。
崔茗烟本就武功不高,现在又身负伤势,面对这一掌,也只能微微的挪了挪脚步,她万分清醒的看着迅速出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心中想着,她身上的毒,若是不刺尽这个人的身体,又是否能发挥作用?
临到死时,她心中竟然在想着这些。一幕幕久远的画面从她眼前划过,恍然间,她好似听到了父亲温和训诫的声音,母亲从旁劝解的声音,还有小妹咿呀的话声。
她眼前一片朦胧,爹爹,娘亲,小妹,我到底是杀了那个害死你们的人,可我却没有杀了名剑山庄的人,没能真正的给你们报仇。
她想,爹爹,这一次,你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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