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芝抬起头。
“常州城被围日久,城中仅余下五万多人,且大部都是妇孺,某未能救下镇江府,不能再坐视他们不理,还请相公见谅。”
李庭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从这个年青人的眼中,看到了某种坚持。
“本相记得子青是常州人氏?”
“正是。”
“明白了,你想让某做什么?”
“一支队伍,过江接应。”刘禹坦然答道。
李庭芝悚然一惊:“你想让这五万余人,全都渡过大江?”
“正是。”
“可元人在那里有二十万大军,这如何使得?”
“所以才会来向相公求助。”
李庭芝确定了他没有发疯,要将五万大部分是妇孺的百姓,从常州城中撤到江边,再登船渡过大江,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不光是他,刘师勇c洪福等人也是面面相觑,那可是二十万元军啊,这么做与送死有何区别。
刘禹坚定的表情,让他低下头,认真地在那张地图上看了一会儿,再次抬起头时,脸上露出一个苦笑。
“若非是你刘子青说出来的话,本相可能一早就打出去了,可既然你开了口,某也不能不应,你说吧,需要多少人。”
刘禹松了一口气,这个要求从表面上看的确不合理,而更关键在于,李庭芝正在准备一场前所未有的大会战,常州城多存在一日,就能多牵制敌人的二十万大军一天,在这种情况下,他依然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完全得益于一种盲目的信任,这是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所建立起来的,而非是一朝一夕。
他郑重地一拱手:“某代常州百姓,谢过相公大恩。”
李庭芝摇摇头:“你不在其位都能想着他们,本相近在咫尺,说句实话,非不为,实不能也,惭愧惭愧,什么恩都不必说了,直说你的要求吧。”
“一万战兵,一千条以上的船只。”
刘禹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是一怔,以元人的军力,扬州城下的所有人合起来也没人家多,他却只要求这么点子人,不是羊入虎口么。
“好,本相答应你,许四的骑军就在泰兴一带活动,所部有五千之众,除此之外。”
李庭芝左右看了看,这里的将校全都是扬州守军,他的人留在了大营里,正待报出一个亲信的名字,刘师勇突然抱拳答道。
“相公,属下部众刚好五千人,请恩准随抚帅去解救常州百姓。”
“好,你去吧,水军么,洪福。”
“属下在。”洪福抱拳答道。
“你部有五百只战船,再拨与你五百民船,从现在起,调刘帅麾下听用,不得有误。”
“属下听令。”
李庭芝分派完毕,对刘禹说道:“子青,你看这样如何?”
“如此甚好。”刘禹点点头。
他本来是想让郑同所部跟自己去的,威果左厢全军一万二千五百人,正好符合他的要求,可李庭芝将郑部放到了招信军一线,调回扬州几乎要竖穿整个淮东路,时间上太不合算,许文德和刘师勇都与自己合作过,配合起来不成问题,洪福的水军是李部最重要的一支力量,李庭芝毫不迟疑地全数划拨给自己,足以见得,他即使内心不怎么愿意,对于刘禹的要求也是不折不扣地在尽量满足。
不光如此,李部大军在计定的当天,就拔营而出,向着大江的方向缓缓前进,做出一付进逼的架势,这么做的目地,自然是为了掩护刘师勇和洪福部的行动,同时将元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以配合刘禹在常州方向上的计划。
在刘禹的计划中,刘师勇部五千人,将从陆路出发,前往泰兴县城,与那里驻扎的许文德骑军汇合,然后再缘江岸而下,直抵常州对面的孤山岛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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