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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梅不喜欢一个人,但是她谁也没有告诉。
因为受过的白眼,使得她不愿意把自己的痛苦和难受展现给任何人看,反正换回来的也不过只是一些充满了恶意的嘲笑与辱骂罢了,不会有人能够感受到她的心情,所以又何必自取其辱?
梁梅慢慢地把盘子里的小白菜吃完。
她站起身,天已经完全黑了,她没有掌起油灯,因为油灯要烧油,要用钱;她也不想浪费钱去买蜡烛,反正只有一个人,反正面对的是自己看了十几年的屋子,就算闭着眼也不会有什么影响,何苦花那些冤枉钱?
梁梅坐在院门前,抬头看星星。
梁梅喜欢看星星,因为爷爷告诉过他,他们去世了之后会变成星星在天上看着她,守护着她,星星让她觉得自己还是有人陪伴的,自己从来不是一个人。
隔壁梁河家又响起了争吵声,接着争吵声渐渐停歇了,然后她就听到了落锁的声音,她知道梁河一家人要去他们老大家吃饭,每年的二十八晚上,都是梁河的大伯梁燕家请客,请整个梁家的人——除了自己。
按理说,过了初一才是待客开始,但是梁燕家自然不一样。
不知道怎么的,梁燕七绕八绕和镇那边的一个豪绅攀上了关系,所以开年以后梁燕是要去那边走亲戚的,所以每年都会在二十八请客。
据说,梁慎思之所以能入学塾读书,就是托了那豪绅的关系,不然一个乡下伢子,哪里来的钱进学塾?
梁梅又叹了口气,她其实也想去学塾看看,想学着读书写字,可惜她还要攒钱,攒钱搬家,离开这个村子,离开这个镇子,到远方去,再也不回来了。
“梅子,梅子。”墙那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颤颤巍巍的,仿佛随时消泯了一样。
梁梅愣了愣,心里一暖,搬了凳子放在墙边,才踩上凳子趴在墙头上,看着在墙边拄着拐站着的须皆白的老人梁涛,低声问道:“大爷,你咋没去?”
梁涛是梁燕的父亲,也是梁梅爷爷的大哥,所以梁梅还得叫梁涛一声大爷。
梁涛“嗨”了一声,才叹息道:“梅子你别听那些小孩子的话,他们都不晓得事理的小毛孩子,你别往心里去。”
“大爷我省得,您不要担心。”梁梅挤出一丝笑容,看着那个艰难抬着头的老人,安慰道。
“还有河子他娘也是,说些混账话你别介意,都是些闲得烂舌根子的妇道人家瞎说,你”梁涛说到一半又“嗨”了一声,才道,“我这都说些什么混账话,管不了这些不晓得事理的傻货却叫你一个孩子家去担待大人,我真是老糊涂了。”
“大爷,不妨事的。”梁梅笑了笑,摇头宽慰梁涛。
“来,这里有些腊肉干肠你拿去,过年了也吃些好的,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梁涛一边说着,一边将早已准备好的腊肉香肠递了起来。
梁梅迟迟没敢接。
去年的时候也是如此,梁涛将梁河家的腊肉香肠交给了梁梅,事后梁河娘现腊肉香肠的数量不对,对着梁涛就是一阵骂,又堵在自己家门口骂,每天有空就骂,最后还是梁河爹梁雀知道了,把梁河娘一顿暴打才算完事。
梁梅倒不怕自己挨骂,她早已习惯了,但是梁涛一个老人却要因此而被自家儿媳妇如此喝骂,实在让她过意不去。
“咋了,我这个大爷说话还不好使了是不是?”梁涛跺了跺手里的拐杖,生气地道。
梁梅尴尬地笑了笑,才道:“大爷,我有”
“你大爷还没糊涂到那地步!”梁涛恼怒,吹胡子瞪眼睛,就差把梁梅吃了下去。
梁梅无奈,只能道:“可是二婶”
“你理她作甚,我也活了这么久了,啥人没见过,全当是狗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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