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臣子,君主问起,哪有什么难言之隐?
公孙吉心头一凛,当下作揖道:“启禀将军,卑职想说的是十日城中一件棘手事。”
他说着突然转成传音,其他人却像是知道他再说什么,纷纷闭口不言,暗中观察刘恒的神色。刘恒在听完话的一瞬间,眉梢骤然挑起,朝低眉顺目的公孙吉看去。
“走吧,带我去亲自看看。”
刘恒直接转道,朝出府的方向大步前行,“别忘了,这究竟是谁的十日城。”
此言是点醒公孙吉的,但听到这话后,不单单是公孙吉,所有人都露出惊色,一个谋士急忙低声道:“将军不可冲动,那人毕竟是毕竟是那种地方出来的,还请将军三思。”
“不管他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来到地方就该客随主便,若是客大欺主,岂非让天下人笑话?”刘恒见众人还是忧心忡忡,不得不正色道:“如今是来了一位凶地中人,还不知道是真是假,你们就如此畏手畏脚,那么圣争波及至此时,难道要任由他们予取予求?随意烧杀抢虐?”
看着中人或身心大震,或呆滞当场,或若有所思,刘恒边继续前行边道:“这些话,我希望不只是公孙先生该深思,诸位也该多多思量了。”
“卑职末将遵命!”
公孙吉刚才传音禀报的事情,是说城里来了一位号称从凶地来的公子,包下城里最奢华的客栈,每日饮酒作乐,甚至前日出门还打死打伤了一批寻街的将士,理由只是他们挡了公子的路!
在十日城中杀死十日城的将士,这等行径不可谓不嚣张,可是刘恒正在闭关,暂代十日城知县的公孙吉谨慎思量后,终是阻止了喧闹的将士,选择息事宁人。
他身为代知县,又是刘恒麾下地位极高的谋臣,处事自然要顾全大局,虽说求稳大过公正,当犯法者来头极大,他为大局计,只能如此。
只是在刘恒看来,这么做未免有失偏颇,就如他刚刚所说,要是地头蛇都得给过江龙低头,来日圣争的混乱波及到这里,他们十日城就更别想在这乱世站稳脚跟了。
以他的脾性,就算在外头有人杀了他麾下将士,他都得百倍偿还,更何况这还是在自家地头上!他哪能受得了这等气?
哪怕犯事者是凶地中人!
他在驰援周老先生的时候,对凶地中人就没有手软过,若非这些凶地中人或有强者护法,或有遁法神奇,死在他手里的凶地中人都该有好几个了。
当然他不仅是不惧凶地的凶名,还有他决定争夺太子之争,就是做好了抵抗圣争混乱的准备,要守护更多百姓不受圣争混乱的侵扰。如今公孙吉为了不得罪凶地,就这么放纵凶地中人行凶,虽说是为了顾全大局,合情合理,这态度却让刘恒失望了。
来日圣争混乱到来,强横的不只有越来越出头的各大凶地,还有众多一心争夺成圣希望的那些恐怖势力。今日能对凶地中人低头,明日一样要对这些势力忍气吞声,这方忍让那方忍让,谈何守护百姓?
没有点硬气,人心终归会四散,十日城又能存在几日?
这不是刘恒想要的未来,所以正好趁着这件事,他要为将官们好好上一课,也是对各方表明态度。
随同刘恒出府,没有人再劝说,只是心神复杂地跟着刘恒坐上一辆辆战车,朝十日城最奢华的客栈昭月居而去。
众人随同刘恒出行,大批将士从四方纷纷涌来,守卫在大道两侧,让繁华街道随之一静。无数被惊动的行人在将士身后,纷纷垂首噤声,甚或匍匐在地,以示敬畏。
突然间,有人大喊了一声,“将军万胜!”
无数目光循声望去,吃惊非常,待看见喊话的将士面目涨红,满是兴奋激动,更多将士心下一激,也跟着大喊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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