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秦梧致心有余悸,欧阳月也记得,自己嫁给他时,娘家亲戚有不少人反对。
那时,秦家的景况确实不好。
嫁给秦梧致后,颇过了一段胆战心惊的日子。
多亏了大嫂妹妹陈虹的夫家,也就是自己的老同学林晓风家,暗中帮了几次,一家人才挺过来,刚出生不久的霍雪桐也是得到他们的帮忙,早早送到了香港舅父舅母身边,直到风波结束才得以回来。
他留下来,在那场风波里,很难活得安稳快活。
秦老夫人叹道:“那时候,师生c夫妻c父子c母女等亲人之间反目成仇的数不胜数。
我有幸,你们父亲对我不离不弃。
不过,我陪嫁的那些东西都没有幸免于难。
这块砚台就是其中之一。
我以为那些东西再也找不回来了,谁知,在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这块砚台。
老四啊,你这位朋友真的很用心呀!”
“妈,你怎么知道这就是外祖父家传的砚台啊?天底下相同的东西有很多。”
秦梧致非常好奇,忍不住开口询问。
秦老夫人横了他一眼,将砚台一翻,亮给众人看,只见砚台背部刻道:
“天保定尔,以莫不兴,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
如日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
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天禧二年中秋,长山居士手书,敬贺霍公拂米寿之喜。”
字字雄健,笔笔硬挺。
通篇皆是篆字,九个如字,笔划构架绝无雷同,可见书法者功力之深。
秦梧致看了一遍,恍然大悟,“妈,这是宋代年间的砚台吗?看样子好像是一个叫长山居士的人亲笔刻字,作为寿礼送给霍家名唤霍拂的老祖宗?”
“不错,正是北宋年间的砚台。
长山居士,是当时一位很有名的民间书法家,他生于端砚之乡,尤擅雕刻端砚。
他和霍家这位老祖宗交情非常好,特地送了这一方砚台作为寿礼。
米寿,就是八十八岁,别说在那时候,就是现在,也算得上是高寿了。
当时连正执政的官家,都特地赏赐东西下来。”
官家,是皇帝。
提起霍家千百年前的往事,秦老夫人脸上露出一丝与有荣焉之色。
“原来这砚台曾经用来作寿礼的。老四,你这朋友果然很用心,真是六岁的小女孩?你没骗我和你妈吧?还是她家人准备的?”
听完砚台的来历,秦老爷子粗犷着嗓子问霍雪桐。
其他人都一样,不太相信是六岁的小女孩所送。
“小囡囡真的是一个六岁的小女孩,她很聪明,在他们家,她才是一家之主。”
所以,礼物是她送的,绝非云建军所准备。
霍雪桐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令人见了,如沐春风。
“老四,你朋友既然送了我这么贵重的礼物,等到我生日那天,就请她来做客吧!”老夫人拍板决定,总不能收了人家的礼物,却不请人家上门。
秦家没打算大办,也不收礼,长子次子都不回来,只请几家来往亲密的亲友小聚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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