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厚黄凝实的土壤,像是青褐色的苔痕,敷在一望无际的苍辽大地。微风冷冽之中,躲在寒风之中微微颤抖的几株枯草,随风摇曳。
一座孤城,几条牛马,数点荒凉。大雁也不愿意驻足在染血的城郭,像是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闻风而逃。日暮云沙,北风卷地,秋色无边,红旗狰狞着在叶江城池上飞舞。
沙如雪,月如钩,天边如泣血的红霞,好似一幅血染天下的画卷。
秦嵩横眉紧蹙,扯了一下干哑的嗓子。
“我大秦的儿郎,随我冲锋陷阵,有死无生。杀敌一人者,赏白银十两。斩十人敌,升百夫长。斩首百人,赐千夫长,万户侯。”
他自知人数悬殊,这一战破釜成舟。
“有死无生,有死无生……”
“我等愿随将军,征驰沙场……”
秦嵩取出烈酒,分给三军士卒。
“去他娘的南燕王八蛋,喝了这碗酒,兄弟们舔干净你们刀尖上面的血。别让敌人的鲜血,漫了我国城央。”
晚风如电,金戈铁甲争鸣。秦嵩当下一人,骑一匹瘦马,持长枪出阵。
“杀啊……”
分不清是敌人的鲜血,还是友军的鲜血。
叶江城这寒冷的夜,不再冰凉。在他们城外,有他们视死如归的军队,捍卫家园。
天宝无敌大将军乃是皇帝亲点,征南闯北,秦嵩打过无数战役。可是,这一次,他知道这可能是他生命之中最后一次战斗了。手起枪落,寒光如龙,他收割掉敌人的头颅。
前方黑压压的军队,像是潮水一般聚来。秦嵩终究是人不是神,他手臂被人用冷箭射伤,差点从马上摔落。
枯黄的头发,甩落在他的双肩。他拨开一缕拦在眼帘的头发,眼神厉厉。
多少将领埋骨荒山,多少鲜血流进荒漠。那是他们的兄弟啊,那是他们的家人啊!
秦嵩看着自己手下士兵纷纷倒下,他知晓此战必败。
他勒马踢开一个南燕的士兵,沉痛说道:“退守。”
站在叶江城上,看着黑压压如蚁潮一样的南燕大军,秦嵩说不出来的疲惫。这一战,粉骨碎身又有何惧?纵使死在沙场,又有何妨?可是,这身后无数的黎民,他们也该死在这无情的战火之中吗?他们怎么办?
此战必守,要给城中百姓一个撤退的机会。
“嵩儿,我们败了。愧对皇恩啊,愧对百姓啊!”镇国侯周毅,声音沙哑。
“侯爷,我就不信这群南燕的兔崽子有三头六臂。你派我出战吧,就算死,我老秦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秦嵩虎目圆睁。
啪……
镇国侯周毅目光幽幽,怒视着秦嵩。
“你这小子怎么还是这么冲动?老子告诉你,你现在马上去安排百姓撤城。这里的战斗,你不用管了。”
“侯爷,我不干。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要是跟那些妇人老者一起走,别人以后还不得指着我的背说我贪生怕死,我不走。”秦嵩倔道。
“这是军令。”
周毅冷冷看着秦嵩。
见秦嵩呆立在原地不动,周毅喊道:“秦嵩,你敢抗令不遵?”
“侯爷……”
秦嵩这个八尺男儿,跪倒在周毅面前。
“走吧,别在老子身上抹鼻涕眼泪。”
暗夜无光,秦嵩退出营帐。他看着这个待他如亲子的镇国侯两鬓斑白的发丝,秦嵩深深吸了一口气,面部抽搐地喊道:“来人,安排城中百姓撤离。”
灯火阑珊,万家灯火在人影跳动之间明灭,秦嵩安静的闭上了双眼。
叶江城中,人影穿梭。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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