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雄祭出的那方漆黑小印和那杆被他掷出的旗枪,将要同时到达苏幕适的身前时。
苏幕适的那对好似被银汞镀满的手掌,却是停止了动作。
然而在小印与旗枪所携带的疾风,堪堪吹扬起苏幕适衣袂的那个极其微小的瞬间。
苏幕适双掌骤然合十,高举过头顶。
须臾之间,苏幕适的衣袍猎猎作响,他那极其平整的青衫被一股骤而爆发的气流,撑鼓得几欲炸裂。
他的发丝肌肤渐渐润上一层如玉色般的光泽,而双眼中绽放出夺目神辉!
就在他合十的双掌,高举到头顶的最高处之时。
无数道极为模糊的银白色剑罡从他的周身往不断腾飞。
这些银白色的剑罡腾飞的速度极其之快,在肉眼看来,竟有模糊的感觉。
接连不断往上腾飞的无数道银白色剑罡,在苏幕适的周身形成一道往上喷薄的银色涌泉。
而那杆裹挟着无尽疾风的旗枪与那方宛若泰山坠顶的小印,同时迫近苏幕适。
但它们仅仅迫近到苏幕适数尺的距离——
旗枪便被往上不断喷薄的银色剑罡涌泉所携带的极为锋利的气息绞碎,化为一地齑沫。
“隆——”
那方呈泰山坠顶之势的小印与银色剑罡涌泉,发生了激烈碰撞。
一圈圈银墨色相杂糅的波纹向外漾去。
当这波纹的最后一圈扩散到极致,慢慢敛尽的时刻。
小印与剑罡的相撞也分出了胜负——
小印被不断往上腾飞喷薄的剑罡,一点点的撬动方形的底部,最后被剑罡掀飞出去。
原本表面流转着如同暗夜般色泽的小印上,光彩慢慢黯淡消退。
小印骨碌碌地滚到楚雄的脚下。
楚雄的脸色很难看,就好像在寒冷的冬夜时刚刚回到温暖的室内,却被泼了一盆冷水般。
他脸色乌青昏暗,嘴唇剧烈的颤抖着,而遽然圆睁的双目中,则透露着无尽的惊讶与震撼。
“你居然这么强了”
楚雄的嘴唇和牙关抖动着,喑哑不成声,良久间终于从他的口中传来一句完整的话语。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苏幕适居然如此之强,竟比自认为是荆汉第一的他还要略强些。
楚雄的脸色快速变幻着。
苏幕适将高举于头顶的合十手掌放下,看着楚雄淡然说道:
“江山代有才人出,一朝新人换旧人。楚兄你老了,安心养老就行,别再继续作出令子辈蒙羞之事。”
听到苏幕适的话语,楚雄那如同火苗燃尽的眼眸中,遽而迸射出炽烈光芒。
“你知道什么?令子辈蒙羞?我所行所做之事,就是为了造福子孙后辈。为了他们的高起点,我纵使入地狱又何妨?”
楚雄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双目中逐渐被一层稀薄的猩红之意所蒙上。
“我不想让后辈再和那些口口声声喊叫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却始终一事无成的人一样只要有了这孤山墓藏,一切都能改变!”
讲到这里,头发有些花白的楚雄,虎目中竟溢出两行纵横的老泪。
他身形佝偻,背影萧索。
“逆境促人成长,可以锻造坚韧道心,不断激流勇进逆流而上,最终攀上那最高的山峰。
而在顺境中成长的,固然起点高于他人,但在家族的庇护下,大多安于现状不思进取,而泯然众人。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苏幕适慷慨激昂,抑扬顿挫的说出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楚雄口中不断重复喃喃着这句话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