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宁走到重歇山檐的琉璃瓦门楼下,手中捏着拜辞的信踌躇了好一会,方打定了主意让看门的丫头把信递了进去。
以往自己不论做什么事都是脸皮子薄,这点现如今看来真正使不得了。这一会,无论行不行也要厚着面皮往月华这边打探试试。好歹月华的父亲是五品官员,在宫中或许也有些人脉关系,若能知照自已一下,难怕是伸个手指过来相助也好啊。
另一边厢,枫木扶疏,湖光涟漪,黄花满地,白柳横坡。细纹青石铺就的长路尽头,一处美轮美奂的水亭掩映山边,一扇扇彩绘玻璃窗格子半掩,亭内暖香熏就,一位窈窕少女坐在窗旁看书,中间的宽条长桌上两位英俊少年分坐一旁,下着黑白棋子。
“这淳郡主认真奇怪,上次气得要打要杀的样子,现在又日日在你家宅地附近出现。”张云廷闲敲棋子,瞄一眼对面的少年道“到底她想干什么?我倒是已经叮嘱月华一定要避着她了。”
“嗯”那着海蓝锦袍,腰系白玉带的少年嗯了一声,眉头轻蹙。想当初与淳丫头交好不过是想拉拢些关系,对她关心爱护了一些,竟就被她死死认定是托付终身之人。托付不成还要撒泼,真是……
“嗯,自会小心一点。”薛仪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少女,不便多说,只淡淡道了句。
丫头轻巧地开了门,将信递了进来,道“姑娘,素琴姐姐让我把信快送来,还说送信来的秋宁姑娘在客厅等着你见是不见。”
月华从丫头手上接了信,看过了,好是怔仲了一会,“怎么会这样?”转了头便叫“帮我穿了风衣去客厅。”
一旁的绿衫丫头忙一边帮月华穿了风衣,认真整理着风帽道“素琴姐姐说前几日姑娘吹了风,这才好点,千万把衣服穿严实了再出去。”
“是李秋宁吗?”蓝袍少年落了颗棋子,突然抬头问道。
“是啊,薛哥哥怎么会认识?”
“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她时常往你家府中跑干什么?”薛仪岔开了话题,皱皱眉道,这姓李的丫头说来见过几次了,起初看她和张道长关系融洽,张道长又是父亲的朋友,因着这个倒算了有一面之缘。可后来,薛仪眼前最不快的那一幕又浮现在眼前,半边脸好像又红了起来,还有那花丛后面站起来的瓜子脸细长眼少女。
“哥哥哪里说的,她统共也只来了一次,算上这次才第二回。不知道怎么,说是她竟要进宫待选了,这一去不知几时能再见。”月华没明白为何薛仪对秋宁有些不快,也不知秋宁哪里对薛仪失了礼,眼下只顾着边说边往外走。
“嗳,等等,既是认识的,妹妹身体又不适,不如就让李姑娘来这亭子中说话好了。”薛仪停了棋,袖了手在熏笼上,眼神闪烁,语气却十足认真。
见月华迟疑,又顿了顿“我和云廷坐到那屏风后面便是。”偏了头看了看原来摆放在一旁的云母绘山水屏风。
“啊?”月华愣了愣,这位薛姓小王爷少年老成,做事总是出人意表,自个的脑筋往往跟不上他的思路,眼下,只得征求意见地望着自已的哥哥。
云廷正一脑门没闹清楚事情,这秋宁偶然听说过是妹妹的朋友,虽是布衣之衣却深得妹妹喜欢,相信也是个有礼有矩的女子,听说会一手好乐器。只是,薛仪怎么会认识她?又为何对她颇有不满的样子?看神色又不是讨厌?
其实,很久之前,这位张云廷倒在西州自家府中远远听过秋宁的琴声,当时还颇有想见见这位布衣佳人的意头。之不过,到了东都,见到神都佳人无数,便早到这个名字丢到脑后了。
月华见哥哥耸了耸肩,意思是让自已不要担心,顺着薛仪的意思去。便解下风衣,让丫头引秋宁过来,一面陪笑道“只要薛哥哥不觉得不便就好。”
秋宁随着素琴往水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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