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月查看过下水道和通风管道两个潜入必行通道,却是发现其中十分窄小,有些地方被人为制造出了生态系统,腐烂的花泥和剧毒的蝇虫几乎能够克制任何试图自那里进入琅玕狱的人。幽月还是有点女孩子的洁癖,看了之后感到十分恶心,宁愿走更加危险的正常甬道。
而那些甬道对于掌握着神迹的少女,危险程度也是大大降低的。那些检测的符阵对于加持了神迹的他们来说仿若虚无,而来回巡查的卫士才需要仔细应对,幽月的隐匿虽然是神界级别,可是每一名侍卫周身都是佩戴有扰乱人气息的灵器,再加上下界空间的压制和幽月自己不足的经验,也会有被发现的可能。
此时两人以强悍的柔韧度达成常人难以摆出的姿势,才和那个全副武装的卫士擦肩而过没有碰触,毕竟隐匿只是隐去形体,不能略去实体,一旦碰触便会被发现。
错过侍卫,便是开始以极其细腻的步伐在甬道中浮空行走,气流与能量的流动全然被幽月的神迹屏蔽,声音也是无法传出,两人要小心的只是撞到东西而已,那样严重的错误会马上暴露出他们两人的行踪。
快要到了。
幽月小心地打着手势,夜阑强自压下心底的不安——他察觉到了一种淡淡的忧伤感,因此是怎样也不肯答应女孩分开行走的决定。
他怕自此之后,再也见不到女孩。
她是不可能死的,可是他在感受到这种不想的气息后,却觉得不一定了。
甬道终于到了尽头,但是在看到那个黑暗的出口时,一种难以严明的压抑顿时充斥于夜阑的心中,毫无前兆,但那汹涌的悲伤和恐惧却犹如潮水一般遍及他全身!
他本是稳定的双手有一些颤抖,冷汗丝丝泌出,但却怎样也无法喊出‘停下’两个字。这两字重若千吨——牵扯到那么多的命运与利益,他竟是无法脱口而出。
仿佛被禁了言一样,他看着幽月熟练地给两人施放着穿透性神迹,然后便一步跨过了那道紧锁的大门,尽管特殊金属所制门上有那么多的锁与咒。
有时挣开缚束很是简单,有一颗穿透一切的心就不难。
有时迎接死亡也很是简单,一步跨越便是深渊
这是一个隐秘的空间,四面墙壁各有一道特殊质地的大门,看门栓上的厚厚灰尘便知道已是积年没有打开。墙壁上下无边,上方没有光明,下方似通向地狱一般昏暗。若墨一般的、似乎要凝聚成实质的黑暗上下雾霭,将空间中每一寸空气堆积。那座尖尖的方塔之顶便正巧处在这层大门之外,看起来很是小巧玲珑,勉强够一人立足。
女孩子身体如空气一般穿门而出,夜阑紧随其后,看着周遭的环境,心中有点发冷。
不要到这里来,这里只能容纳一个人。那些九冰仙崖人我查看了,体内仅仅有防止叛乱的毒药,强壮的才会有一点禁锢印记,人数虽然有变化但是差的不多,甚至连记忆都没有消除,看来琅玕教廷也是没有忽略这股不容小视的劳动力,好好地使用了他们,而不是像普通王国那样直接虐杀,毕竟这么多人的粮食很是问题,而且正因为人数众多,很多必要的防范措施都是没有做。这些简单的手脚,我只需要修改卷轴上的几个小小的线条就可以净化,马上就结束了,现在我就给你释放浮空神迹。
女孩子手势零乱却迅速地传递了这些信息,用洞察之眼确认了四周没有危险,然后便给夜阑释放神迹、足尖点向尖塔,另外一手拿出卷轴,一手拿出一只已经注入了神造墨水的神器修改笔——数个动作连贯而成,显然就要完成这样大的事,女孩也很是心急。
本是应该相信女孩从没有错过的‘洞察之眼’,可是这次,那种比世界劈面压来更为沉重的窒息感迅速地填满了他的神经。
可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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