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铨静静的审视着眼前这个人,这个骨瘦如柴的人。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徐荣将军么?
就是他,以自己的一支军队轻易就打败了曹操和孙坚这两位当世枭雄?
就是他,在杀人如麻的西凉军中,没有乱杀过一个人,没有服从过一次乱命,连董卓都对他尊敬中带着畏惧。
就是他,在面对西羌和北胡的一次次进攻中,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阿铨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只见他身材很高大,但是瘦,而且瘦得简直让人觉得可怕,似乎只是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让人觉得,眼前这个人,随时可能会断掉这口气。
他站在那里,没有戴头盔,只穿着皮甲,但是那皮甲显得很宽松,在他身上直晃。
他看了看阿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乎所有的表情都在他脸上消失了。
“下官参见特使。”他行着军礼,标准而规范,但是却显得有些吃力。
“徐将军。”阿铨叫了他一声。
场面忽然安静了下来,两个人居然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徐荣静等着阿铨的话,保持着行礼的姿式。
“恩,快,快扶徐将军进去,外面风大。”阿铨随口说道。
其实哪里有什么风啊?只是徐荣身子太虚了。
几个士兵扶着徐荣向里走。
徐荣略挣了一下,自己挺直了身体,说道:“徐荣还死不了,不用人扶!”
阿铨知道自己错了,于是也点头道:“退下,徐将军说了,不用人扶。”
这是一种军人特有的骄傲,就如猛虎死也不倒威一样。
徐荣示意阿铨坐下,然后重新向阿铨行礼:“徐荣听候将令!”
阿铨还礼,摇头:“没有将令!”
徐荣再问了一句:“没有将令?”眼见得他的脸色就又灰败了几分。
这是一个为了军队,为了职责而活着的人。
似乎只有将令才能让他找到活下去的理由。
“如果一定说要有将令,那将令就是,将军必须要活下去,养好身体。大汉经历的打击太多了,如果再失了去将军。”阿铨故意做出庄重而神圣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
徐荣嘴角上铁一样的皱纹略动了动,似乎那就是笑了:“徐荣,咳咳,徐荣不过一老兵罢了,死了,不过一杯黄土,没有人会留意的。”
阿铨不禁想起那个叼着玉米棒子烟斗的麦克阿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老兵永远不死,他只会慢慢凋零”(oldsoldiersneverdie,theyjustfadeaway.)
在这个世界上,重士人,轻武人,徐荣虽然有本事,也是中郎将,但是比蔡邕这个中郎将,在地位上就差得太远了。
“是啊,老兵,老兵。这世上,看不起老兵的人,又有多少呢?阿铨若不曾引军南下北上,东杀西挡,也不会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这样一种人,他们没有地位,没有才学,他们能抓住的,只有手中的战刀。他们听着上司的话,让冲向哪里,就冲向哪里,让杀谁,就杀谁。羌人、胡人、乱党、乱民”阿铨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我一直以为,读书人是高尚的,但其实,读书的士人中又有几人是真正为国为民的?少,太少了。”
徐荣没有接口,大帐中陷入一片沉静。
“阿铨是陛下亲封得江南四公子之一,为国为民阿铨不想大汉就这样亡了,不想大汉就这样沉入无底的深渊之中。那些无能的贪官,无用的庸官,表面是忠臣心中却想着把大汉生撕活剥的人,豪门巨富家有万倾之田,贫民小户无立锥之地,黄巾蜂起,天下大乱,董卓乱政,天子蒙尘!阿铨我,想要回天,但外面江南本来就并未完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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