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翀龙还没有向阿铨求援,就是他还能支持得住,这让阿铨心中略安。
这时,暴雨,终于下来了。
一滴、两滴
砸在盔甲上,竟如霰弹一样叮叮作响,打在肌肤上,有如刀割。越来越密集的大点的雨滴狠狠地从天空上砸下来。电光中能看到地面被砸得冒起股股白烟儿。不到一息的时间,雨就连成了片,从远到近,好象数不清的士兵飞快的奔走。到耳边时,竟有了激烈的战鼓隆隆之声。
暴雨扯天连地,如银河倒卷,似湖海倾翻。
哗哗——哗哗——哗哗——
在这声音里,郑翀龙那边的厮杀根本就听不到了,不知道是因为雨太大了没办法厮杀,还是因为雨太大了厮杀声传不过来。
在这暴雨之中,一切的声音都几乎被覆盖了,除了雨声,就是雨声,似乎世间的一切都离人而去,在简易的木棚之中,阿铨觉得自己好象坐在一艘飘摇不定的小船上,随地都会沉入水底似的。
天上地下,已是一片寒浸浸地水世界。
世间万物,都成了鱼鳖虾蟹。
地面上的水很快就没过了脚脖子,冰凉透骨,寒入心肺,如河水一样,哗哗的向低处流淌着,越流越快,渐起海潮之声。
在这样的雨里交兵,根本是想都不用想的,没有遮拦的东西,在雨中只怕连呼吸都难。体质弱一点的,被生生淋死也不是不可能。
阿铨想,自己是幸运的,因为营中有一个知道天气的老兵,而且及早发现了他!
他心说:明天,要好好地奖赏他。
不知什么时候,阿铨居然睡觉了,而且睡得极是香甜。
一觉醒来,只觉阳光刺眼,阿铨不由吃了一惊,站起身来看时,周围亲卫们都在身边,四公子马斌全身湿透,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和韩当在小声地说着什么。见到阿铨起来,便一起进来向阿铨施礼。
“二哥你醒啦,可害得我们忙坏了。”
“参见二公子。”
“想不到这一觉居然睡了这么久,现在情况如何?曹操可曾攻过来?”
四公子马斌摇头:“未曾,这场雨太大了,昨天的小沙河,如今简直如一条黄河,曹操的木筏,只怕都划不过来。”
阿铨一惊而起,钻出棚子,站在坡上向北望去,只见自己扎营的地方,滚滚荡荡,完全是一片浊流洪水,原来的营盘,早就连半点影子都不见了。这片大水,竟然宽达二三里,把整个儿的鄢陵道口完全冲毁,再也寻不出一点路的痕迹。
看着这一片大水,所有人都是面色凝重。
“若不是那个老兵,我们这些人,全为鱼虾了。曹操在上游设了坝,封住了这条小沙河,已积了几天地水,随着暴雨一起冲下,其势之猛,有如虎豹,加之又是夜晚,如果我们不是提前退出,后果简直不可设想。”四公子马斌悠然一叹。
韩当点点头:“正是。昨天我还骂这个人是混蛋,今天看来,混蛋却是我。这场雨,来之前竟没半点征兆,一下就是这样大,实在是让人防不胜防。如果留在那里,我们可能连一队人马都逃不出来。”
四公子马斌道:“不过这雨现在也有一个好处,曹操想要进攻,根本就不可能了,他们的筏子,下水就会被冲散了,所谓乘筏而攻,也只能是做梦了。亏了他提前送了数百精兵过来断我们的后路,而且又在我们军中伏下的细作,最终这个可怕的进攻之计,在我军退兵之下,全成画饼,白白让我们给吃掉了。”
韩当却不开心:“只是,这回曹操退兵,我们却拦不住他了,他想怎么走就怎么走,我军根本就没有办法过河追他。”
“过河追他,算了,还是别追了,曹操走了也好,毕竟颍川他是白来了一趟,颍川现在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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