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寂三步作两步赶上來,纵目往断崖彼岸望去,只见对面无数险峻的峭峰齐齐耸立,天然形成一个环抱,阵中位置则半掩半现出建筑的一角,此时天色已暗,不少鬼火飘摇其间,显得无比的阴森诡异。
山魈似是极为惧怕此地,任凭再三驱驰就是不动分毫,白寂心中一动,莫非此处就是堕心寺?
正自沉吟,头顶苍穹蓦然掠过一道蝙蝠一般的黑影,未待看清全貌,就去势飞快的扎进了峰林中,几乎是同一瞬间,呆立在断崖前的山魈蓦然露出一脸惊惧,紧接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并抱头逃窜起來。
断崖前的山石经历漫长岁月,已经风化的不成样子,山魈惊惧之下,有些慌不择路起來,忽地身形往前一纵,落下断崖去。
白寂本來是想放其一条生路的,奈何还是慢了一步,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其掉下去,片刻后,又是一声惨烈的叫声传來。
结果已经铸成,白寂心中微微一黯,随即眼神坚毅的扫向断崖对面。刚才黑影至头顶掠过的时候,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一股极为阴郁的妖气,加之周围气氛诡异,他已可大致确定,堕心寺就在不远的地方。
当是时,阴风阵阵袭來,白寂手中扣出几枚符箓,而后御风掠起,依着黑影飞过的方向驰去。
绕过横列于前的尖峰,藏于其中的建筑终于全部呈现在了眼前,果真是一座占地极广的寺庙,不过有大半的建造都已破败,旁边的枝蔓肆无忌惮的攀附在断壁残垣上,一幅罕有人至的凄凉场景。
白寂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缓缓往寺门处步去,而此时恰好有几朵鬼火飘忽过來,依稀照见即将颓圮的山门。
入得寺内,触目依旧满是荒凉,白寂悄然放开神识,一点点的向四周弥漫过去,刚探及三丈远的地方,一具已经腐朽的枯骨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快步过去,但见枯骨匍伏于地,做一副挣扎的样子,外部裹着一件破烂不堪的僧袍,依稀可见其死前的惨状。
目光此状后,心中不由得一寒,可就在他将目光挪开后,更加惊惧的一幕随即映入眼帘之中,只见周遭横七竖八躺着不下三十具尸骨,死状大抵相似,更有一些尸首分离开來,甚是触目惊心。
环顾周围,赫然令白寂有种乱葬岗的错觉,心内忍不住为之一侧:难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惨无人道的屠杀?
正自蹙眉凝思,大殿方向蓦然传來一声低沉的怪叫,接着一股浓如实质的杀气便席卷而來。
白寂可是一点小心都沒有放下來,杀气骤起的刹那便已察觉过來,紧见他丝毫不显慌乱的一掐法诀,袖中噌然冲出一道蓝芒,霎时便迎了上去。
“噗!”
殿前的空地上陡然爆出一道莹光,法器铁尺撞上袭來的杀气,随即蓝光爆裂开來,夜幕中瞬时逆光飞舞,两道法器各自倒飞回去。
白寂身形一跃,捉住飞舞的铁尺,随后身形落在钟楼上,目光冷冷的扫过去,赫然只见一个身着黄袍、面带妖异的僧侣盘坐在大殿前,目露凶光的睨向这里。
“无乐子?”寂面沉如水,冷冷的道。
黄袍妖僧眼睑微抬,目光转淡扫了來者一眼,随后道:“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來此处的,无非是想杀洒家及被洒家杀两者,你又是哪一种人呢?”
这样的回答自然是默认了,白寂眼中杀机一现,手中铁尺器芒骤然暴吐,旋即身形疾掠而下,同时冷冷吐出一句:“杀汝者!”
妖僧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阴笑,随后身形如风横掠开來,接着就见其僧袍一鼓,甩出一串环形的物事,反向白寂落脚处袭去。
耳边一声炸响,铁尺斩在妖僧方才端坐的台阶上,立时一道深达数寸的凿痕生出,不过妖僧身形极是鬼魅,轻松就避开了铁尺的凌空一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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