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伦斯看着薇拉与罗兰一起走出办公室,忽地笑了起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有机会对某一个人说,“人生除了战斗之外还有其他有趣的事”。大概在十来年前,安德烈这么一本正经地嘱咐他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呢?哦,对了——
“没错,还有烟,和烈酒。”
其中过程略过不提,最终当时空军部队中名声鹊起的“帝国双璧”在休息室扭打一场。翻着白眼从医疗部出来后,又在酒吧里撞见,最后因为斗殴,被帕琴尼中将从警备司里拎出来,在禁闭室里面对面杵了一晚上。
他在泰坦边境时就染了烟酒嗜好,后来身体原因,被医疗官缴了全舰的酒精饮料。几次被他偷窃得手后,干脆全部销毁,于是漫漫航行中,他干脆赌气地去翻医用酒精,气的医疗官差点没揍他——拿隐蔽前行的技巧去偷酒喝已经很过分了,你还喝医用酒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帝国军要亡了啊!
不过,与安德烈之间的关系,直到他叛出帝国、转投革命军,也只能算不咸不淡。那个时候在特伦斯眼中,这世上就没有哪个人与他有什么关系,至于那个风骚、又闲的浑身长毛的金毛混蛋,也不过是个能在半夜互相打掩护翻出基地,一起喝酒的“同伴”罢了。
虽然很烦,但至少这家伙打起来时,不用担心下手过重而死掉。
不过这同伴总有些得寸进尺。
特伦斯一手托着腮,稍稍举起挟烟的那只手,看着烟渐渐燃烧,雾在指尖缭绕,烟灰细细碎碎地飘落下来。
他今年三十二岁,有近二十年的时间都在战场上。十二岁到十五岁,十八岁到二十四岁,二十四岁到二十七岁,然后,直到现在。泰坦边境,帝国军部,革命叛军,又重回帝国。孤军奋战过、军事起诉过、临阵叛变过,屡次行走于生死边缘,即便历数整个帝国军部,也找不出第二个比他经历更加纷呈的人了。
不过,真正体会到所谓“人生”,还是这几年的事情。
他在最开始,是因为薇拉的驾驶技巧中带着些许曾经熟悉的痕迹,才若有似无地对她另眼相待。而后来,却渐渐地发现那只小野猫与自己竟然多少有些相似之处——不,不对,还是有一些区别的。那只小野猫,明明不是“人类”,却活像个真正的小女孩一样,天真烂漫,会哭会笑,什么都想尝试一下,还有着些稚嫩却真挚的情感。
而他却要笨拙得多了。
特伦斯漫不经心地想着,看着烟已经燃到了烟蒂处,便又最后抽了一口,便将烟蒂摁熄在烟灰缸里,随手拿起终端。他很少亲自制定过作战计划——第二军团的风格十年如一的简单粗暴,而上一次制定计划时,好像也是类似的情形。
该怎么说?自己似乎对置之死地这种事相当擅长啊?特伦斯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声,不过,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吧,就算能够成功的话——
生而为人,应该有更多属于战争之外的事要见识一下。
真可惜,自己的人生,早在二十年前就理应结束了——稍微,感到有些遗憾。
他的目光瞥过终端上的某个名字,神色缓和下来:还是不要说抱歉了吧——
罗兰与薇拉走出那间办公室。
少校的脸色始终晦暗不明的,似乎在愤怒,或者是懊恼。走廊里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他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影子在蓝幽幽的灯光下拉得很长,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
薇拉又抬起头看了眼罗兰,见他仍旧面色不虞,便有些沮丧地垂下脑袋,看起来,就像只垂头丧气的猫,拖拉着步子,亦步亦趋地走着。
这样走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听见罗兰叹了口气。罗兰毫无预兆地停下了脚步,而薇拉则反应不及,险些一头撞向他的后背,好在紧急刹住了步伐。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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