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她逃也似的旋身离开。
男人一瞬不瞬盯视着关山月清瘦的背影,他的背部紧靠着沙发垫,潭底的黑曜那般清晰。
后来吃中饭的时候,关山月也不怎么说话,只顾用筷头拨弄碗面上的米粒。
胜胜拿着小匙,坐于儿童椅内。
祁夫人夹起一块炖烂的肥肉递到小家伙嘴边,胜胜一口含进嘴里,咀嚼时,两边腮帮子鼓鼓的,他被关妈妈教育得好,从来也不挑食,祁夫人光是看着孙子吃饭,都已经高兴饱了。
一家人坐在餐桌上,祁决喝了口鲜汤,他吃相优雅,举手投足之间皆是良好的修养。关山月很早以前就曾觉得,除了他,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连吃饭都那么好看的男人。
“阿决,你别光顾着自个儿,倒是给媳妇儿夹菜啊!”祁夫人忽然道。
关山月抬起头,正巧同祁决四目相对。
男人的筷子刚好停顿在一片鸡胸肉上,他就势夹起来,面无神色放到关山月碗里。
关山月垂下脑袋,“谢谢。”
“同自己的丈夫那么客气做什么?”祁夫人温柔的拍了拍关山月的手背,“小月,你太瘦了,要多吃些营养的东西,等下这碗饭吃完了,我喊阿决再给你盛一碗。”
关山月笑得尴尬,“不用了妈,我自己来就好。”
“那哪成?阿决宠媳妇儿,是应该的。”
关山月眯眼强笑,耳根子却不自觉烧了起来,让祁决为她盛饭?谁敢有这种待遇?他不让别人伺候就已经很不错了!
饭后,关山月在客厅陪老夫人聊了两句,便找借口回到卧室,她不是那种特别健谈的人,再加之第一次见婆婆,说话做事都会变得拘束,倒不如把胜胜留下来,多陪陪老人家。
二楼的主卧很大,家具摆设富丽堂皇,朝南的落地窗,一束束金穗色阳光洒进屋,关山月提起脚步,来到床头柜前。
柜子中央,摆放着胜胜的几张照片,她拿起其中一面相框。
由于地板上铺了层柔软的羊毛地毯,鞋子踩过不容易发出声响,关山月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了相框上,祁决进来的时候,她一点察觉都没有,直到腰间一双宽厚的大手从后面穿过,拥在她小腹前。
关山月低头看眼,才发现祁决已经抱住了她。
男人微微俯下身,下巴暧昧的搁于她肩上,“你方才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关山月将相框放回原位。
“吃饭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
“没有啊。”关山月握住祁决贴在腹部的双掌,她两手一用力,便将男人拉开,她突然很不喜欢他这样亲昵的搂着她,“可能我有些不舒服吧。”
男人挺直脊背,“哪里不舒服?”
关山月转过身,肩膀轻擦过祁决的手臂,她压根儿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径直走往落地窗,屋子里太闷,打算到阳台透透气。
祁决不给她逃离的机会,“到底怎么了?”
他死死扣住她的腕部,关山月伸出另一只手,想要用劲扳开他,“我怎么样和你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
关山月同他面对面站立,她在他跟前,永远渺小如尘埃,她干脆不再挣扎,只是那么直勾勾盯着他,直逼男人深曜的厉眸,“祁决,你要的妻子,要的儿子,我通通满足了。”
男人一米九几的身高,一度给关山月造成了无形的压迫感,“我现在就想问问,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母亲没有逼着你结婚,你还会来找我吗?”
闻言,祁决薄唇一抿,绝俊的容颜绷成阴沉的黑色。
关山月见状,自嘲般笑了笑,“无话可说了?”
男人细长的眼角微眯,似在深思熟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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