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佑兴许是真的醉了,之后也没有再开口,不久便从旁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而苏卓凝手臂的伤口隐隐作痛,心里又有太多矛盾之处,怎么却也睡不着。
夜到了深处,却忽闻窗外传来了洞箫的声音。
苏卓凝这才想起这里是靖王府,又品出这箫声里的委婉伤楚,不由心中一痛——白元彻也没有睡着,这是他的箫声。
她已经承诺了白元彻要一起离开,又怎能反悔?可是,江佑那一番话
一晚上苦思无解,最后终是在箫声之中困倦入眠了。再醒来的时候,箫声已毕,而自己好端端躺在床上,甚至还盖上了棉被。
苏卓凝睁着睡眼周围打量,却见江佑已然穿戴整齐,盘膝坐在窗边踏上写东西。
听到苏卓凝起床的声音,江佑停下笔看过来,道:“你醒了。”说着,他的脸上竟绽放出了几许莫名而生的喜悦,下榻走到了床边,握着她的手坐下:“凝儿,你终于醒了,随我回太子府吧。”
苏卓凝闻言,赶紧抽出了自己的手:“不”
江佑见状笑容一窒:“是因为父皇吗,你放心,我如今”
“不是!”苏卓凝闻言,急忙打断:“不是因为任何人、任何事!”
“那是为什么?”江佑不解地看着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凝儿,前几日我并不知道是你,所以才出手伤了你。你的手臂好些了吗?随我回府,我去请最好的大夫为你医治。”
苏卓凝下意识隔着衣服抚过自己的伤口,道:“太子殿下何错之有?是我礼数不周。其实,经过这几日的了解,我已经明白,殿下想要的东西都会得到的,以后也不需要借助任何旁人的力量了。当初苗疆议和,殿下也不用对我有所亏欠,都是我自己执意要去的事到如今,一切又都不同了。”
苏卓凝的面色如常,仿佛只是在陈述着最为寻常的道理。
而事实上,经过昨晚一夜的思考,她确实也平静了许多。原本,她想要的不过是报仇,所以才离开药王谷,踏入这京都的是是非非。然而她爱上了江佑,她从不后悔自己这一路所付出的东西。
只是她很累很累,她不想再继续了。说到底,现如今的江述,她下不去手。而正因为她与江佑的感情可贵,才更应该早点斩断。他们之间的阻碍何止是义安帝?还有太多太多了,她是活过一遍的人,他知道这深宫能够埋葬多少东西。
与其如此,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她也好久没回药王谷了。
“究竟为什么?”江佑盯着苏卓凝死水般的面容,道:“当初我以为你死了,我的心也一同死了。我想早一些得到权位,哪怕引起父皇的怀疑也在所不惜。因为我要亲手杀了江述,才能为你报仇。后来,傅子涣悄悄遣人告诉我,你还活着。自然,我也想了些办法,得知了你竟成为了苗疆公主。谁知道你却被许给了江述。再后来,我发现,原来那个人并不是你,却和你一模一样。”
说到这里,见苏卓凝的面容似有动容,江佑道:“这一番周折,也许你并不知晓,然而好不容易,我才盼到你又回来。而我此时也已经有了足够保护你的能力,你又为什么不能为了我留下?你当初为了救我,不惜拿命去赌。可如今,你却连留下都做不到吗?”
苏卓凝闭眼,不想让江佑看见自己的情绪波动:“忘了我吧。”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下人的通报:“太子殿下,靖王有请。”
空气中有那么片刻的寂静。
半晌,江佑大声道:“告诉靖王,本宫身体有恙,再去把白元彻叫来见我。”
门外的下人答应了一声,便离去了。
而苏卓凝却惊异地睁开眼,紧盯着江佑:“为什么要把白元彻叫过来?”
“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