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工矿企业的值班室都不是一个好地方,尤其是老板和官府的关系相当好的情况下,完全就是一个实质上的小治安所兼小黑屋。
刘锐被绑上了双手,别别扭扭的被押到了值班室里,那俩押送的保安随手一丢就把他扔到了那个用来讯问的小凳子上。
瓦维卢克叼着一只烟斗,一副牛气哄哄的样子大刺刺的坐在对面的老板椅上吞云吐雾。他恨恨的抽了半晌,这才把烟斗从嘴边拿下来,在桌角上狠狠的磕了几下:“叫啥名字?”
“谢尔盖伊万诺维奇波利卡夫。”
“犯了啥事你知道不?”
“不知道。”
“砰”!瓦维卢克狠狠的拍了下桌子,大骂道:“你他娘的之前打的不是挺爽的嘛!这回居然说你不知道?!”
“那是基马有错在先!错的又不是我!”刘锐的气也上来了,脸一下涨的通红,就直接和瓦维卢克顶起嘴来。
“你他么敢说你没有错?”瓦维卢克直接从桌子后面跳了起来,也不管已经被他无意间丢到地上的烟斗,三两步走到刘锐面前,伸出蒲扇般的大巴掌对着刘锐的脑袋就扇了下去,“你他娘的在研究所门口打架斗殴,你他妈告诉老子你有没有错!尽他妈给老子找麻烦!”
“我没有捣乱!”刘锐的火气也上来了,他急切道,“明明就是基马那个混蛋贪了老子的功劳,凭啥都说我有错?”
“你敢说你打架没错?那老子现在揍你一顿试试?”
“有种你就揍!”
“砰”!
“啊!”
捂着剧痛的嘴角,刘锐这才反应过来。我特么刚刚顶撞了一把保安队长,这特么相当于后世把条子在这片的头头给骂了一顿啊!胆子真肥!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
瓦维卢克倒是还不解气,招呼过来一个手下,就倒:“把这小兔崽子给老子关起来,晚上直接扔回家!老子不想再看见他!”说完便转身摔门而去。
“谢辽莎!你怎么能顶撞人呢?”
刘锐郁闷的躺在床榻上,耳边尽是自己母亲的责备。
“妈,明明就是那个基马贪了我的功劳,这怎么怪我顶撞人呢?我不过就是想讨个公道而已,这也有错?”刘锐压根想不通,为啥几乎所有人都在说自己的不是呢?
“哎,你这孩子,”妮娜被刘锐顶了这么一下,也有些生气了,“那你也不该堵在人家门口打人啊,有什么事不能和他到老板面前理论?你说这个你错了没?”
“我那也是一时气急,昏了头,实在忍不了这才——”刘锐还是略有点不服气,但他也老老实实的低下了头。妈妈说的没错,不管怎么说,先动手打人的是他,这就不对了。从古到今,打人在道德上都是一件错误的事情。既然错了,那就得认,得改。
“知道错了就好,唉,你要是被老板开除了,咱们这个家还怎么过啊?”母亲的声音中都带着点哭腔,这让刘锐的心里更加不好受。“我也看了,现在矿上食堂也在招人,我明天就去看看,能不能给镇子上的有钱人洗洗衣服赚点钱,”母亲絮絮叨叨的不停念叨,“就算你被开除了,我也能把你和娜佳给养大”
刘锐只是沉默,他也只能沉默。自责自己让母亲这个年纪还得出去劳累干活非常不孝么?但穷人,本来就没有孝顺父母的权利。明天,明天托萨沙帮自己请个假吧,然后再去找矿上的高层上访,走一走正规程序,来争回自己应得的利益吧。
顶着清晨的薄雾,刘锐来到了煤矿行政办公楼。
“请问尼古拉经理在哪?我找他有事情。”刘锐找到一个匆匆出来的文员问道。
“你一个小屁孩子能有个狗屁事情找经理?”文员不耐烦的挥挥手,“别挡路,我还得去送文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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