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这是绝无仅有的一回。以后,再不会了,我不会再让你这样担心……”
南宫彻一言不发,伸臂将她抱在怀中,下巴搁在她沒有受伤的肩上,她只感觉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后颈上,灼烫了自己的心。
她有些不安地推了推南宫彻:“这么多人看着呢……”
南宫彻反而将她抱得更紧,闷闷地道:“哪里有人?”
云歌四处一看,原本站满了百战精英的空地上竟已经空无一人,就连袁郑氏祖孙都不见了踪影,她急得跳了起來:“南宫,他们也不见了!”
南宫彻不防备,下巴被狠狠撞了一下,捂着下巴,皱眉望着云歌:“丑丫头,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按常理计算,下一步你不该以身相许了?”
再浓重的愁云惨雾也被这一句话冲淡了,云歌知道,他必已经做了妥善安排,心中一宽,嗔道:“才给你一点好脸,你便又沒正经起來!”
南宫彻牵了她的手,认真地道:“丑丫头,都是我不好,累得你受了伤,还差点……”
云歌失笑:“怎么能怪你?是我做事不够周全稳妥,暴露了行藏,这才引來了杀身之祸。”
“不,”南宫彻满是自责,“若我肯放下大男人的自尊心,死皮赖脸跟了你來,你也不会……”他的目光落在云歌受伤的肩头,眸中满是疼惜,“还……痛不痛了?”
云歌轻轻把头靠在南宫彻肩头,低声呢喃:“南宫……劫后余生,我突然发觉,以前的那些顾虑,其实都算不得什么了……”
南宫彻紧紧抱住她,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庆幸。
两人静静相拥,直到东方破晓,才依依不舍地分开,云歌这才想起來问:“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火炮?又是从哪里找來的水龙?”
南宫彻酸溜溜地道:“我怎好意思打扰你们骨肉团聚?因此带着人缓缓而行,路上遇到了调防的江北道镇抚使,他说军中有几架水龙有点破损,但用料都是上好的,他不舍得,要带去任上,我觉得好玩,便留了几架。又走了一程,看见有人鬼鬼祟祟推着大车,叫人过去一查原來是有人在运火炮。你也知道,火炮是违禁之物,民间不得私藏,所以我就派人暗中盯着,这才知道你这边出事了。幸而我沒有耽搁……”想到这里他又是一阵后怕,若是他再迟上哪怕几个呼吸的瞬间,只恐如今与云歌已是天人永隔。
云歌点了点头,低声道:“看來,果真是冥冥中,自有定数……”
南宫彻拉着她:“想必从昨日分别起你便沒能好好吃一顿饭,如今这里沒什么事,咱们好好吃一顿,然后你睡个安生觉,睡醒了再想别的事。”
云歌脚步一滞:“我……我还想去看看那两个孩子。”
南宫彻伸手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丑丫头!你以为我会醋性大发到何等地步?老太太受惊过度,两个孩子也吃了不少苦头,我叫人把他们安顿好,请了大夫给调养,你就放心好了!”
云歌微赧。
云歌跟着南宫彻到了他落脚的别院,洗漱一番又去探望了身受重伤的春明夏悦,这才知道,先前派出的一对女护卫都被人阻截了,还是南宫彻给解的围。又好生安慰了春明夏悦一番,这才去看袁郑氏祖孙三人。
三人被安置在同一个院子里,袁郑氏吃了安神定志的药,正沉沉的睡着,袁才厚带着妹妹安安静静守在床边。
云歌只在窗外张望了一眼,并沒有进去。
袁才厚那一声“姐姐”虽然叫她伤心,可也让她明白,他们从此都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自己以后要做的事,牵扯只会更多,风险也会越來越大,与他们相认,只会给他们带來无穷无尽的麻烦。
只要他们能够平安,便是永不相认,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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