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闪着寒光,抵在了他的脖颈上,冷真一惊将他松开,楚赤暝横臂反手,气运于剑,逼着他向后退去,剑刃上,一缕鲜血源源不绝地流出。
剑刃一偏,一声闷响,南泽靠到三生石上,沒有丝毫惧色,只是勾着唇,神情充满嘲讽。
“楚赤暝,你的人死了,是你不懂爱护,却來抢夺本殿的人,又是何道理?”
楚赤暝眉头一蹙,加力,更多的鲜血涌出,剑刃抵住喉咙,再进一步便要切破,“冷真已与我订亲,身心也与我交合,你不过是一个施暴的恶徒而已,就算我受到惩罚,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得到她。”
“赤暝。”冷真落到桥头,将剑柄握住,“不要。”
楚赤暝冷冷道,“若现在不将他解决了,你将來定然负我。”
冷真疑惑又吃惊地摇头,“不,不会的,你如果信不过我,我们离开六海千山可好,听说有一种唤作恒兰的植株,服下后再不会对他人动情,再不会留恋于过去,你放过他,我们一起去寻可好?”
南泽沉定地看着她,眸中尽是哀凉,“冷真,你置我于何处?”
“闭嘴。”冷真怒斥,“龙三太子,你羞辱了我,又一次次恬不知耻扰我,我的夫君才要取了你的命,这一次我为你求情,念的不过是你曾经也救过我,以命抵命,再不相欠。”
南泽的脸黑到了极致。
话至此,不由得恍然,“噢,我忘了,琉珠死后,你曾说过瑾莱与辰沐海之间彻底两清,那么,这一次算我施舍与你,如何?”
赤薇剑仍旧抵在脆弱的喉管上,楚赤暝深蹙眉,转念如闪电,阴沉不定。
杀南泽,冷真一定对他产生隔阂。毕竟存了四万五千年的执念,即使不愿爱了,并不证明内心深处不爱,之所以选择他,除了情之外,不过是对过去被屡次伤害的恐惧以及对一份安宁温馨的追求,南泽并非大奸大恶之徒,沒有必死的理由。
倘若说他强/暴冷真是错,那么,冷真本就该属于他……
手微微颤抖了一下,说不出的酸涩和苦楚。
既然天庭已知道修改姻缘簿一事,而蛇影魅又被剿灭,他的惩罚之期应该快要來临了,那时一切又会回到命定的轨道上去,若不杀他,他又怎会放心,怎会甘心?
纤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移到剑背上,坚决而柔情,“我们去一个他寻不到的地方,永生永世避开他,跟杀了他并无区别,与其制造杀戮,不如……”忽然,胸口一阵不适,忍不住干呕了几声,怎么了,好像是……
两个男人目光一紧,一个苍凉,一个欣喜,“真儿,是不是怀孕了?”
南泽身躯剧烈一晃,怀孕了,那,怀的又是谁的?
锋刃终于从他脖颈上移开,却从剑尖流出一道白光,制住他的穴道,楚赤暝将剑化了,一把拥住冷真,几乎语无伦次,“倘若真的怀孕,你是在化作成人时才來的葵水,那么,是我的孩子。”
仿佛一盆冷水泼下,南泽闭上双眼,睫毛不断颤抖,一瞬间,心如荒草蔓生,被黑火点燃,飞快吞噬了一切。
大脑一片空白,他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了,什么命缘命定,还有用么?他一直以此來自欺欺人,可是,是否这一场情缘真的被楚赤暝的努力改变了?
她怀了他的孩子,她怀了他的孩子……反反复复,这句话一直在脑海中回荡,生米已煮成熟饭,南泽,你一直苦苦执着的又是什么?
“也并不一定是怀孕的。”见那只赤狐笑得无比妖娆开心,冷真终于忍不住提醒,这么一个楚楚悠然的仙君,是要当父君了么?咳,怎么感觉怪怪的?
楚赤暝挑眉,抬起她的腕部,手指正搭在她的脉搏上,“唔,怎么说我也偶尔读一些医书,对诊怀孕还是有些门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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