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若是将来我和大哥说了什么让姨娘心烦的话,赵妈妈是否也会如法炮制?花穗再怎么没规矩,到底是一条人命,您就这么轻易地把赵妈妈放了,往后那些仆妇丫鬟之间有了私仇,也都悄无声息的各自杀了,还都说是为了主子好,这卫家还有规矩吗?”
一席话说的卫东书脸色愈渐阴沉。尤氏心中愤恨,瞥了元洁一眼,都是这个蠢货闹出来的,现在却像没事儿人一样缩在一旁。尤氏同元熙对视一阵,决然跪下:“老爷,三小姐说的有理,还请老爷从严处罚。”
卫东书在生意场上是个斩钉截铁的人物,但到了家事上,却总是狠不下心来。他犹豫再三,摆摆手,对尤氏道:“算了,你起来吧。”
“谁说这事儿算了?”
众人循声望去,俞姨娘搀扶着老太太进了花厅,尤氏不敢多言,低头跪下。元熙见老太太满目严肃,心知俞姨娘大概把花穗的事儿全都说给老太太听了。
卫东书见母亲进来,忙上前搀扶,老太太却冷着脸推开他的手,卫东书楞在原处。老太太缓身坐下,手中握着她那串紫檀佛头念珠,肃然道:“这么大的事儿,你还想瞒着我,就这么草草收场吗?”
卫东书有些尴尬,作揖道:“儿子并不是这个意思,这事儿还请母亲做主。”
“尤氏,这事儿你事前知道吗?”老太太话音虽然淡淡的,对尤氏来说,却如雷霆万钧。未等尤氏开口,赵妈妈已经抢在前面,叩头如捣蒜:“老祖宗您明察,这事儿都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事前姨娘一点儿不知道。这几年,姨娘在府里一直任劳任怨,您千万别错怪了她。”
她这一番说辞反倒让老太太脸色愈发难堪了,她啪的一声将念珠拍在桌上,讽谑道:“主子还没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奴才出来插嘴。尤氏,你房里的规矩都是死的吗?”
尤氏心里再不满,但现在也不敢和老太太顶着干,满脸歉疚的低下头道:“老太太您说的是,都是媳妇管教无方,单凭老太太您处罚。只是赵妈妈年事已高,又是咱府里的老人儿,做出这般伤天害理的事儿,也不好闹大,还求您老人家怜惜。咱们自己家关起门来解决,就是您老人家天大的恩德了。”
老太太面上稍稍和软了些,扫了赵妈妈一眼道:“既这么着,该怎么罚,你自己说吧。”
尤氏瞥了赵妈妈一眼,暗自咬了咬牙,试探道:“媳妇儿愿意自罚月钱一年,以赎罪孽。”
老太太冷笑一声,鄙夷的望着尤氏:“活活害死一条人命,赔上一百两银子就想了事吗?你打量我不知道,花穗送葬的二十两银子还不是你私吞了?你倒真是个屙尿和泥的算盘精。”
老太太平日里一直温文尔雅,从来没说过这样的粗话,今日看起来真是气急了,苦于没有证据,才会这样。尤氏索性一赔到底,回道:“都是媳妇儿的错,还老太太您做主。”
老太太捻了几颗佛珠,问答:“罚你三年的月钱,你可有怨言?”
三年?三百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尤氏咬咬牙没敢反驳,含笑道:“老太太您宽仁待下,媳妇儿不胜感激。”
老太太瞥见赵妈妈,脸色倏忽一变,话音也冷了下来:“至于这个心狠手黑的刁奴,不可饶恕!为了几句话就敢害一条人命,不给她点儿教训,我看她是不懂规矩王法!来啊,把护院儿的叫来,把这刁奴赶出府去,用不录用!”
“老祖宗您饶了奴婢,您饶了奴婢吧,奴婢一把年纪,若是现在被赶出去,怕只有死路一条了。老太太您宅心仁厚,就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赵妈妈一句话还没说完,已经磕了二十几个响头,再抬起头来,额头间一片血迹。
元熙戏谑的哼了一声,成庸也下意识的勾起唇角。尤氏哭道:“老祖宗您且息怒,想必赵妈妈真的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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