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是站在祠堂外面,不知里面的寒冷,这一次真是切身体会了。
族老怕是厌恶自己如骨,连那张下人搭建的破床榻也被拆的七零八碎。除了站着,就只能坐在地上,可寒冬腊月的青砖地面都是刺骨的冰凉,坐一会儿,全身就凉透了。元熙搓搓手,这祠堂里面阴气重,倒比外面大雪地里还冷。
祠堂上了锁,和上一次锁元洁的是同一把,只是这次,没人能给自己送东西了。傍晚那会儿听见院子外面一阵躁乱,像是有人想闯进来,被小厮们拦住了。
是元月和令儿的声音。
香鼎里香烟缭绕,把整间祠堂熏的烟雾沉沉。香料倒是源源不断,贡品却是一件没有。族老打得一手好算盘,怕元熙偷吃贡品,把祖宗牌位前的贡品都换成了黄铜锞子,美其名曰:给祖宗供上钱财。
挨饿三天倒是可以忍受,只是这堂子里这样阴冷,人身上没有阳气相抗,便很难抗住了。一连三日,元熙都缩在香鼎附近,虽然烟气呛得人头晕目眩,但好歹还能有些许热量,让自己能挨过这断水断食的日子。
三日后,祠堂豁然打开一扇窗子,送进一碗清汤挂水的面。
汤是鱼汤,只是没有盐巴和菜油。是用一条小鱼加清水煮出来的,腥气很重。面条是一碗粗苞谷面压成的饸饹,口感很粗,应该是陈苞谷粉。
送饭的婆子扔下狠巴巴的一句话:“族老说了,三小姐不是从来不碰鱼腥吗?今儿就是这个了,往后天天是这个,爱吃不吃,不吃就饿死算了!”
“喂,你是哪房的,叫什么?”元熙望着那面相刻薄的婆子问道。
那婆子先是一愣,犹犹豫豫的也不敢回答。
元熙冷笑道:“怎么了?敢冲我撒泼,没胆子报上名姓吗?”
送饭婆子明显被这话刺激到了,梗着脖子嚷道:“你现在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还当自己是三小姐呐?族老制裁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元熙淡然望着她:“你还是没说,你是哪个房里的,叫什么名字。”
“族老院里的,洗衣裳的刘桂花!怎么了?我是族老房里的,我还怕你不成?”话虽这样说,那婆子明显有点中气不足,只是嘴硬罢了。
“好啊,我记住你了,你等着。”元熙稳稳望着她。
“等着就等着,我是族老的人,我还怕你不成,装什么装……”叫刘桂花的婆子讪讪的离开了,嘴里还壮胆似的不依不饶。
那股刺鼻的腥气熏得胃里一阵翻腾,三日不进食,胃肠干干净净,这腥气便愈发浓烈了。元熙捧过那只大碗,强压着恶心,把那碗面条一口口吃完了。
胃里反出一股鱼的腥气,元熙扶住供桌,吐得一塌糊涂。元熙恨恨的望着祖先的令牌,咬紧牙关。这老东西,真能想招数折腾人啊!
“三妹,你好好吗?”元月敲敲祠堂的窗子,送进一碗白燕窝粥,两块奶黄儿卷子。
东西还是温热的,元月笑道:“我亲手给你煮的,刚一煮好就送来了。我听祥儿说,族老叫人给你送鱼汤。族老也真是的,一大把年纪了还这样为老不尊,使这么下作的手段。明知道你从小不吃鱼,偏给你吃这个,这不是故意让你难受吗?”
元熙摇摇头:“二姐,谢谢你了。可是我不能再要你的东西了。”
“怎么?要是不合胃口,我再去换别的。”元月关切的望着元熙。
“从今天起,我开始吃鱼。他们喜欢送鱼汤,就叫他们送吧。别说是一碗没盐的鱼汤,就算是给我一条生鱼,我也要活吃给他们看。”元熙狠狠攥紧拳头:“这笔账我永远不会忘记,等我从这儿出去,我就一笔一笔的讨回来。”
“三妹,你心里气愤我知道,但你也犯不着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啊?从小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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