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是死皮赖脸的跟皇帝说:“这么有缘,我认你做干爹?”
这不是找死吗?
元熙实在想不出来该怎么说,只能低着头,说了声:“是,臣女不知。”
皇帝见元熙没什么反应,背过手在厅堂里踱了几步:“你在东林州有没有听说过上官临卿的故事?”
“是,臣女知道。”
不知为什么,这样的对话反而越说越拘谨。尽管皇帝态度很和蔼,但元熙就是放松不下来。
“你觉得上官氏的案子有什么疑点吗?”皇帝突然转过身。
“臣女不敢。”元熙惶惑的跪下:“上官氏一案,是皇上圣裁,臣女不敢妄自置喙。”
皇帝没做声:“照实说,朕恕你无罪。”
历朝历代都是如此,哪有女人过问朝政的?元熙眉心紧蹙,她也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要是皇帝看中自己,想让自己给容湛做后盾,那么,他这个问题就旨在试探元熙的政治头脑。要是皇帝想看看元熙是否懂礼数,这个问题元熙就该避而不答。
可皇帝到底是处于什么目的,元熙实在想不出来。
沉默,只有沉默。
“怎么不说话?”皇帝问道。
“臣女……”元熙有些后悔,早知道会入这个局,她刚才就该说她对上官临卿的事一无所知!
僵持了一会儿,倒是皇帝先下了个台阶:“你不敢说?为什么?”
“臣女怕自己见识浅薄,误解了皇上的千秋大计。”
皇帝冷笑了几声,对元熙的奉承不以为然。他坐回到御座上:“看来你对‘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知之甚深呐!”
元熙照例没有吭声。
皇帝抿抿嘴唇:“看起来,你对朕的圣裁,意见不小。”
“臣女不敢。”
“朕一定要你说,不许奉承,照实话说。”皇帝的语调有些低沉。
“是,臣女斗胆。”元熙磕了个头,竹筒倒豆儿一般的说了起来:“十六年前,也就是皇上刚刚继位的第五个年头,那时朝政不稳,旧派势力做大,他们在朝廷上无孔不入。皇上要实行新政,可力量又不足以撼动旧派势力,所以皇上只能继续任用旧派高相国一党。只有这样,朝政才能稳固。新政之要在于落实,若是皇上当时只顾着和旧派抗衡,那么或许直到今天,新政都不能落到实处。”
皇帝皱皱眉,押了口茶:“继续说。”
“所以,十六年前,皇上对旧派势力主要是安抚,这可足见皇上是圣明之君。”元熙顿了顿:“至于东林上官氏,只不过是旧派势力为了剪除皇上的羽翼,而设下的圈套。臣女猜想,皇上心里十分清楚,当年上官氏并没有叛乱。但皇上为了安抚旧派,必须做出妥协,加上没有证据证明上官氏的清白,皇上只能忍痛诛灭上官氏一门。这是君王权术,没有对错之分,只有成败之别。”
皇帝咽了口唾沫,脸上的肌肉紧紧绷着,扶住龙椅,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而今,上官临瑞所谓的叛乱,无非是被朝廷逼上梁山。皇上若觉得此刻可以对旧派开战,就请皇上下旨,说上官临瑞的行为不是叛乱而是‘兵谏’,是‘清君侧’。如果皇上觉得旧派势力仍十分顽固,皇上就该把上官临瑞推出午门凌迟处死。”
元熙说完抬起头,发现皇帝怔怔的望着自己,好像很震惊。
元熙轻声问道:“皇上,臣女的话说完了。”
“这些话是谁教你说的?”皇帝有些错愕。
“回皇上,臣女放肆,臣女从不说别人想说的话。”这倒是实话,元熙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挟持,说一些昧良心的话。她只要一开口,就是她自己愿意说。
皇帝脸上有点抽搐,不知是想笑,还是想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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