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到底是主子,就是见多识广,看到这么恶心人的场面,也能岿然不动。
元熙只是眉心略皱了一下,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
元嘉眼前的围布,已经脏的看不出颜色,尤其是眼睛附近,黑乎乎的两团。蓬头垢面,比街边的要饭花子还不如。也怪不得她,要饭花子有时候还能去河里洗个澡,可她被关在这里,谁又能伺候她梳妆沐浴呢?
元嘉慢慢抬起头,颤抖的声音问道:“你是谁?”
“怎么,大姐修道时间久了。就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元熙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宇中回荡,颇有些神威千重的感觉,元嘉停住了脚步,慢慢蹲了下来,她的脚趾前面又一块不大的石头,她用手摸清了,推到一旁,又站了起来。
“是你,”她冷笑道:“你怎么还没死啊?”
“放肆!”守卫厉声喝道。
尽管卫元嘉努力矜持着自己的姿态,但不难看得出,她被守卫这突然的一声吼叫给吓了一跳。
元熙微微一笑道:“姐姐都没死,我怎么能死呢?”
元嘉勾勾唇角,引得令儿一阵蹙眉。卫元嘉的脸上都已经没有了弧度,满是颧骨的棱角,她的脸,就像一层皮包裹着的骷髅,只要随便做个表情,就十分吓人。
“你来做什么?”卫元嘉的声音有些沙哑,好像一个苍老的夫人。
元熙沉默半晌,道:“你猜一猜。”
“你是来杀我的吧?”她问。
元熙没有回答,元嘉耐不住,又复问了一句:“是不是?”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她躁动起来,不知为何突然萌生的一股活下去的。她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你滥用私行!你凭什么杀我!”
“不是我要杀你,是皇上亲笔写下的上谕,将卫元嘉,卫元洁,三日后菜市口处斩。”
卫元嘉迟疑了半晌,猛地摇摇头:“我没有错做事,你们以什么罪名杀我?”
“贱民而已,杀你还需要理由吗?”元熙不屑的打量着元嘉:“你以为这是尧舜禹汤的时代吗?杀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卫元嘉冷笑起来,沙哑的声音连成一片,让人毛骨悚然:“你们杀我和元洁确实容易,难得是你们怎么欺骗黎民百姓。”
元熙淡然笑了笑:“你以为你没有罪吗?”
元嘉扬起麻杆儿似的手臂:“我没有罪!争天下的人,哪有一个手里不沾血腥?你卫元熙也不例外,而且,你手里的血腥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多!”
“可是我赢了。”
元嘉身子怔了一下,一只手臂僵硬的支着,好像枯死的树干。
“姐姐,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元熙冲令儿和守卫摆摆手:“你们先退下,让我跟她单独说几句话。”
令儿看了卫元嘉一眼,有些不放心:“主子,还是不要了。”
元熙微微一笑:“你放心,她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伤不到我。”
房门被吱呀一声带上,遮住了难得一见的阳光。房间里又变得一片漆黑,好像幽暗的山洞。
“什么话?”元嘉摆了摆头,问道。
“二十多年前的一个雨夜,那天乌云密布,漫天漫地的大雨,把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幽暗当中。一个女人,怀着五月身孕的女人,被关在和亲王府的破旧柴房里。”
“和亲王?”元嘉听到萧容深的封号,便立刻激动起来:“你胡说八道,二十多年前的容深还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他府里怎么会有一个怀孕的女人!”
元熙没有搭理她,继续说道:“那个女人已经被关押了许久,她本是富商家的女儿,但因为父亲遭人陷害,她也受到了丈夫的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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