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倡,倡女……”郭小凤差点喊出来,可最后也硬是将话头给压下去,“小凤俺当年也是长安五陵中头号的游手恶少年,身上的刺青,你看看。”说完,郭小凤将衣领扯开,露出青森森的百雀朝凤,又迅捷合拢好,嘲讽明巨万一句,“还没听说过倡女能成事的,你可千万别败坏了高太师的计画。”
“你这厮,还学会了计画这个词儿。”明巨万嘻嘻笑着,丝毫不以为意,接着拐拐郭小凤,“和阿兄我一起去东曲,那里可有几个招人爱怜的。”
郭小凤头一低,抱着膝盖坐在墙下,瓮声瓮气地说:“俺不去,答应过碎金的,就不会去。”
明巨万长叹声,拍拍小凤的肩膀,郑重地夸赞道:“看不出看不出,你居然也是条妇家狗。”说完还没等小凤发作,就扬长向东曲而去。
次日,郭小凤和“明巨万”的两个弟弟明景义和明唯义,戴好了幞头,穿着半臂锦衣,和其余六位仆役打扮背着箱箧的撞命郎,都立在洛真的院子中,最后“明巨万”才四平八稳地从东曲角门踱出,又回身和出身羌族的倡女刘驼驼四臂相扶。
羌女多情,又最爱慕英雄,昨夜明巨万说了数不清的沙场壮举给她听,驼驼早对巨万是死心塌地了,不由得泪眼婆娑。
“驼驼,今早的太阳还是升起来,纵然千不舍万不舍,我还是得为国家为江山为百姓做大事去了,你善自珍重,若我功成必为你赎身脱教乐籍,若我壮烈身死,遗首还望你替我收敛。”
“明仙郎安心,你交代我的事,我誓死会完成。”驼驼随即保证说。
听到这话,郭小凤在一侧惊得张大嘴巴。
明巨万点点头,接着伸出手指,掸去驼驼脸颊上的泪珠,低声说:“自古佳人多颖悟,从来侠女出风尘,你现在能认清这天下的形势,比我要强,从此后你就不再是娼妓,而是侠妓。”
汴州军城,卯时末,牙城就吹角击鼓,数千宣武牙兵欢呼雀跃,和家人们一起扛着箱箧背着布囊,蜂拥来到牙城的马面墙下,在这里连夜搭起了棚子,幕府判官孟元度手持簿册,和群忙乎不停的文吏都在热情招呼着,身后钱帛、盐茶各色犒赏是堆积如山。
而在牙城内,得到董晋邀请的韩弘、刘逸淮,招呼数十名牙兵,在谯楼勾栏处往下望,看到确实是孟元度在场,接着又确定好——行军司马陆长源也被支开,前往中牟县巡察去了,这时韩弘就对刘逸淮说:“便是如此,我俩也不可尽去,须得留一人在牙城里,看管好兵杖甲胄。”
刘逸淮冷笑,“这可不好,你是宣武军的储帅,我也是。我俩只去一人的话,董相公要当即就宣布谁是留后,那不在场的岂不是吃亏?”
“这都到什么时候了,朝廷说不定让董晋让出旌节,在宣武建行省,那样你我都入宣抚司,再也没法子自专军伍了。”
最后两人为谁去还争执不休,最终想出个办法,两人取出枚铜钱来抛正反,正就是韩弘去,而反便是刘逸淮去。
铜钱在空中弹起,翻动着,最后扑腾跌在地上,溅起团细微的尘土。
结果是反。
刘逸淮便特意内里衬甲,外罩衣衫,由许惟恭领三十名全副武装的牙兵,出牙城小门,沿街道往董晋所在的军府而来。
军府前庭处,刘逸淮远远就看到董晋坐在中堂上,几位仆役和商贾打扮的正捧着绚烂细腻的彩缯布帛,供董晋拣选呢!
看到许惟恭,董晋的脸上即刻露出恐慌。
“阿晋看见我就噤若寒蝉,今日陆长源和孟元度又都不在,随即储帅你对他完全能予取予夺。”许惟恭得意洋洋地对刘逸淮如此说。
随即两人留那三十牙兵,把守住军府大门,然后就穿过前庭,来到堂阶前,对董晋告礼。
董晋从身旁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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