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震动在方远的口袋里响起。此时正是自习时间,方远连忙走出教室,兜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才敢拿出手机接听。
“方远,”一道幽幽的声音从他耳边传来:“我是迟幔。”
“师伯有什么吩咐?”方远问道。
“你得回上海了。”迟幔回答。
沉默,良久。一股无言的安静在两人之间发酵。
像是没能理解迟幔的话,方远有些迟疑,说话也有些颤抖:“师伯,你确定?”
“是的。”迟幔冷静而又平和的声音传出,是肯定的回答。
“为什么?”虽然知道师伯从来不会给自己答案,但方远还是没有死心。
“因为有些东西要塌了。”迟幔说。
电话里再次被风声充满。
“怎么走?”方远问。
能想到方远在话机那头摊开手无奈的样子,迟幔笑了笑:“去京郊的龙隐寺找那个小和尚,他会跟你一起走。”
感受着电话挂机后的那一下嘟嘟声,方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知是悲是喜的表情,他走回课室,开始收拾东西。
南平华不愧是方远这几个月来交的最知心的朋友,别人都在冷静的自习,只有他低声地问道:“方远,出什么事了,你要现在离开?”
方远看了看南平华:“师门有令,要我暂时先离开北京。”
南平华早已知晓方远的背景,一丝不妙浮现在他的心头:“要走多久?”
方远晃了晃神:“不知道啊,也许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南平华见状,从自己的钱包里掏出几张红色的票子:“兄弟,我知道你家境简朴,你先拿去用着,路上怕是有多要用钱的地方。”方远一愣,伸手接着,没说什么,但手上的动作显然稳定了很多。
在这种重大的转折时刻,方远哪怕是经历过几次比武,心灵不像普通人那么脆弱,但终归还是有些年轻,此刻,南平华的支持,绝对是一股强大的动力。
他背起书包,最后和南平华告了个别,向门外走去。一道修长的身影拦住了他:“还没下课呢,你想去哪?”
方远的眼中出现了一抹不舍:“我要回家了。”
“回家?”南晓梦有些生气:“这还没下课呢?你就想着回家了?”
方远的眼睛看着远处的斜阳:“我要回我原来的家了。”
南晓梦有些错愕:“你家不是在那些胡同巷子里吗?”
方远摇了摇头:“我是从上海来的,现在我要回去了。”
“为什么?”南晓梦不解,好好地突然间就说要走,实在是令她有些难以接受。
方远的眼睛依旧看着那抹血一般的斜阳:“因为有什么东西要塌了。”
沉默又无可避免地出现在了这对年轻男女身上,与对着掌门师伯的沉默不同,两人间的沉默不但不尴尬,反而还有些温暖。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直直的投射在走廊的墙壁上,你对着我,我对着你,一时间都有些不愿离开。
天气不似预期,但要走,总要飞。再长的沉默都有结束,再长的路都会走完。
最终还是方远先开口,打破了这令人不忍打破的沉默:“要说再见了。”
南晓梦没问出什么“一定要走”之类的蠢话,她相信方远也不愿意听,所以,她没说话,只是伸出了手,示意方远给他一个拥抱。
看着女孩坚定地伸出了双臂,方远也绝非那些老道学先生,他轻轻伸出双手,抱了一下南晓梦。长长的影子被打在墙上,很是温暖。
鼎庭,峰峦殿。
“相信大家都已经很清楚,鼎庭这次面临的巨大损失。”桐城派的大长老邱长春站在大殿中央。他并没有带什么扩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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