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停的飞雪,北疆现在是一片冰原。仅仅是站立在这冰原之上,整个人都好像不着寸缕地暴露在了四面八方的严寒夹击之下,完全地无处可躲。
本以为这便已是极致,可正如登高望远是一个道理。山外还有山比山高,不登攀至一个新的所谓巅峰,便永远无法看清脚下的景色。
那么自然,格局便会停滞在原先那样的高度,对于即将认识的一番景色就会抱着少见多怪的态度。
无影不得不承认,他现在所问的问题就是少见多怪的鲜明表现。没有来到幕岭之前,那样的风雪之力便已经是在冲击着人的身体极限。
可直到真正来到了幕岭,才知道,两者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苏云起却好像并不受这此间影响一般,步速不减,甚至是呼吸都仍然沉稳有力:“你元气大伤,受不了这些也是寻常。况且我常住北疆,确实比普通人更耐寒些。不如,你在这里等着,我先上去看看。”
原本找无影来,就没有指望其人能陪他走多远,只是好歹有个帮手,也不至于当真沦落到了孤立无援的地步。
毕竟,谁都不知道那幕岭深处又是什么样的状况。
“说!知道错了没”苏闲那时的眉宇神情皆历历在目。
便是如今想来,很多东西都随着时间的远去而湮灭殆尽。却唯独只有那时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为何在脑海当中却是越发地清晰深刻。
只是,他有意在淡忘,这才不至于常常受其困扰。如今这样的契机忽然出现,却是把所有的过往全部勾连了出来。
不过只有十二岁的苏云起跪在苏闲身前,赤裸的后背上都是一条条荆条抽打而过留下的血红痕迹。只一眼,便是触目惊心。
军中也有人尝试着站出来进行过劝说,只是在遇到苏老将军的一双清冷眼眸的时候,又纷纷不得已住了嘴。
“你们今天谁也别插手这事。”苏闲是真的动了怒,苏云起的父母走得早,他对这个孙子其实是巴不得日日捧在手心之中。平日连高声说话都不曾舍得,就别说是动辄打骂了。
如今使了这样的狠手,足可见到,苏云起是真的惹恼了他的这个祖父。
虽然那时的苏云起只是一个孩子,可在众人面前变成了这幅惨状,也同时激出了他内心的不甘。
便是错,也不能流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这是苏云起彼时在心内告诫了自己无数回的东西。
因而,他只是攥紧了双拳,闷声不坑,任由着那在风中飒飒作响的荆条一遍又一遍地抽打在自己的身上。
苏闲青筋暴起,就连身上流出的汗水都将衣服给浸湿了,“那里是什么地方,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苏云起执拗是执拗,可这事确实是由他而起,连累了旁人也只能归咎于他。因而,虽然还是一声不吭着,但是却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也算是有点反应了,苏闲的怒气这才消减了大半。事实上,就是如此,苏云起但凡服个软,连错都不用去认,他这个做祖父的都不会再忍心去责罚下去的。
“幕岭是什么地方!去了的人从没有能活着回来的。”与其说苏闲是气急,不如说他只是被胆大妄为的苏云起给吓着了。
虽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有时候无知因而无畏的这种行为是真的很愚蠢。
这样的人,不仅无形之中将他自己亲手推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就是旁人,都会被累及。而这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因为最初的不听劝告。
“今天要不是他们跑来告诉我,你就想一个人偷偷进去幕岭是吗?”许是真的气不过吧,空气中传来破风的声音。
众目睽睽之下,苏云起满是红痕的背上又添上了一道带血的伤疤。那新伤摞旧伤,整个后背已经没有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