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又做什么样的梦了？已经两次这样了。”

    看着莉莉的脸，想起梦里面那张模糊的脸，和那个怪物。我不断告诉自己那就是一个梦，可是那太过真实，看着莉莉的脸就回忆起那个梦，我在床上翻了个身，尽量不去看她的脸。

    “没什么，我还是觉得累，你先出去，我要休息。”

    “你不能再睡了，已经睡了很久了，你还没吃东西吧，我从食堂端来了粥，你吃吧。”

    身体确实觉得饥饿了，坐了起来，但是目光还是尽量偏离了莉莉。

    “大叔，要不我喂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怪害羞的。”

    “我是护工了！你要相信我的专业水平。”

    她很强硬，我完全没有回话的余地。

    不过想想真的是很可笑，因为一个梦去害怕一个身边的人。我就和自己赌气了，拼一把了，接受莉莉的好意。

    我尽量控制自己的脑袋里什么也不要去想，一片空白。然后看着莉莉吹冷了粥，一切细致温和，认真到无可挑剔，可能比我见过的大多数护工温柔认真，认真的她就像是一幅画一般。

    可是在她的勺子靠近我看清了她的面容的时候，又想起了昨天模糊的脸和突然变成的怪物。一下子推开了她的手。

    “啪！”

    一声清脆地响声，勺子和碗都落到了地上，索性碗是铁的没有被打碎。

    我这是怎么了？

    莉莉的眼睛里面却是前所未有的悲伤，也是这样太明显了，太明显了，害怕和恐惧她。

    不过为什么不是愤怒呢？默默地收拾了东西，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情况，她似乎已经习惯了。

    “那个对不起，做了噩梦还没有缓过来，身体不舒服，所以脾气有点大。”

    “嗯我了解的，病人都是这样的，人也都是这样的？”

    “啊？”

    什么意思？完全没有理解什么叫做人都是这样的？人之常情吗？也是，一般病人脾气都不怎么好。但是她眼里的落寞还是我造成的，觉得自己很懦弱很讨厌，我还不想解释那个梦。

    都说梦可能是因为经历过的事情，是什么，我很清楚，只是在不想告诉任何人。

    对不起，莉莉。

    我打翻了粥，莉莉还是本着职业道德，重新端了一碗给我。她不说话，把粥递给我，示意我自己吃，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了那虚假的微笑，仿佛刚才的一切完全不存在。

    她不是她，莉莉不是她，我一遍又一遍告诉我自己。

    可是看到她的脸还是莫名地想起了那个怪物

    整个病房里弥漫着的是一种冰点的气氛，两个人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却不说一句话，就像是在同一个空间里，却在两个世界里。我不知道我不告诉她梦，还有什么办法去安慰她？看着她小小的身影一个人我很心疼，可是我又暂时不敢看她的脸

    自己想的时候，一口一口已经把粥喝完了，食堂阿姨的口重，这碗皮蛋瘦肉粥是我难以接受的盐度，现在却觉得一点味道也没有，完全喝完了。

    然后我不知道该干什么了？莉莉站在我旁边调节着输液管，她不知道我已经吃完了，我又连开口的勇气也没有，就一直呆呆地盯着碗底看。

    “吃完了？怎么了？还想要吃吗？碗都被你盯穿了，能恢复食欲不错哦，我再去给你端一碗。”

    出奇温柔地话语，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她已经离开了

    窗户还开着，莫名地觉得风凉得刺骨，明明还是夏天，最热的时候，第一次似乎明白了蝉鸣古人为什么要写悲了，悲心听蝉鸣，应情应景。没想到我还有这样文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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