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前行。
魏潜没有关上窗,风卷着雪扑面而来,吹散了困倦。
他盯着纷纷落落的雪幕,心头一片清明。
从前魏潜就知道谢飏不简单,也未必就是表面看上去那么风光霁月,但没有想过更多。今日这人露出的一丝真面目,让他不由更深入剖析。
如果某个行为从逻辑上说不通,那就只能从心理推测了。
此事若是叫旁人去想,怕是很难摸到头绪,但偏偏,这个人是魏潜。
他与谢飏一样是难得的少年奇才,深知很多时候,洞悉一切并能翻手云覆手雨非但不会让人爽快,反而会觉得无趣和寂寞。
魏潜幼时对什么都很好奇,也曾为达目的操纵过他人,且总能成功。
对他来说,太过轻易的事情,很快就失去了乐趣,于是每次都期待着征服新事物所带来的刺激感,不会去想善恶对错。
若非是父亲从不放弃对他的教育引导,魏潜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何等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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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本能里都有操纵的,不管多么聪明的人,一开始都会因为能够掌控一切而兴奋雀跃,魏潜也不例外。
谢飏会主动下战书,大概率说明已经厌倦了在背后操纵一切、没有敌手的感觉。方才他的一切表现,无一不印证着魏潜的猜测。
可是,纵观谢飏的过去,一直是被操纵压迫的那一方,那他是从何而感到无趣呢?
换句话说,他在背后究竟布过多少不为人知的局?
从谢飏恶劣的挑衅举动以及他对谢家二房的态度来看,很难让人有什么好的联想。
魏潜突然就想到了谢飏在大理寺任职时,那个死在朱雀街上的官员。当时谢飏在那个案件中所扮演的角色,也是个无辜被牵连的人。
这个案子是大理寺负责,加上当时魏潜全心扑在司言灵案上,便没有过多留意。
魏潜不质疑大理寺的能力,既然查出是仇杀,那多半真相就是如此。然而案件的凶手和真相可能只有一个,一个事件的推动,却有可能是多方施力的结果。
这背后究竟有没有谢飏的影子,不能仅凭他一个异常举动去臆断。
如今看来,是时候去了解一下了。
马车行到朱雀街,外面明显热闹起来,到处都是明亮花灯,商家门口放着系了红绸的青竹。暖融融的光线笼罩这青翠艳红,看上去缤纷热闹。
魏潜方才收回发散的思绪,目光落在那青竹上,直到马车驶过消失在视线中。
崔府。
往常这个时候,崔家上下早就熄灯休息了,最近却也像外头街市一样灯火煌煌。崔凝回来时,不仅自己院儿里的人没有睡,连平常十分养生的凌氏都在百~万\小!说等她。
崔凝解下披风,上前问道,“母亲怎么这么晚还不休息?”
凌氏嗔道,“才折腾一通也不知道身子好全了没有,这就又熬到半宿,就不能叫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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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一觉便好了,让母亲担忧操心是女儿的罪过。”崔凝恭恭敬敬的行着礼,却偷偷抬了一只眼睛去瞧凌氏,冲她笑。
那顽皮的模样当真像是家里多养了个小子,看得凌氏一阵心塞。
正巧青禄端了宵夜进来,崔凝怕她又要唠叨,连忙道,“青心快捧了水来给我净手,饿坏我了!”
青心忍着笑,捧了温水上前,“夫人就知道您回来定会喊饿,早令厨房熬了稠稠的海鲜粥,配了今夏渍的乳黄瓜和爆汁羊肉包。”
“听着口水都流出来了。”崔凝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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