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姑娘有礼了。”
“贺公子又来般若寺,月月替夫人前来添香油,真是孝心难比。”
“愧不敢当,姑娘这是?”
“明日启程回上京,今日再来看一回桃林。”
“姑娘好兴致。”
“贺公子可有时间走一走桃林?”
“在下”
“若有要事在身,我就不叨扰了。”
“无事,只怕打扰姑娘。”
“听闻妙容夫人近日想要招一弟子。”
“哦?姑娘有此意?”
“哪里,没有过人才学,也该有自知之明。”
“谦虚了。”
楚娴同贺淮转进了桃林,马车还在路口侯着,纹丝不动的样子。
是的,楚娴今日是截贺淮而来。
她知道马车里应该坐着一位妙龄女子,贺淮不是坐马车的人,那日被他救下在马背上寥寥几语相谈她就知道了,这小半年来,贺淮每月十八日至十九日都在般若寺,每每还有这辆马车的主人,借着上香添油的名目私会,楚娴不得不说戏本里都写烂到不写了,没想到她还能见着真例。
居然还是贺淮。
什么人不好,偏偏是贺淮。
她自被他马背上救下就一见倾心的人,唱这么老套的戏本,她有点恨,夜夜想起时要咬碎银牙把眼泪往心里流,但是她不舍。明明知道晚来一步,明明知道此路艰难,她今日还是站在这里,见了他眼角含笑,踏步而来,她楚娴可以什么都不要,唯独贺淮。
“你们这次到听风寺为府上老祖宗祈福,是不是因当日我见到楚大姑娘那事?”
“公子您”
“在下失言了。”
“不是,您真是好人,但我们姊妹被遣听风寺,的确是我们言行有差,毕竟当日宜妹妹在尾鱼江受刺,我们是该谨言慎行。”
“尾鱼江一案,也是意外,反军的刺客误刺了楚七姑娘,与你们何干?”
“宜妹妹当时性命垂危,大姐姐一贯最担心宜妹妹的。”
“那也只能怪刺客误伤。”
“刺客已死。”
“楚大姑娘也是太担心了罢,毕竟楚七姑娘的性子,上京皆有耳闻,你们自家姊妹只能多加体谅。”
“此次回去,自然更加仔细。”
“明日便启程?”
“是。”
“那该早些回去准备的。”
“贺公子,你真不知道我为何叫你走这一趟?”
“姑娘”
“我欢喜于你。”
桃林里一时静得听见心跳,楚娴直直看定贺淮,目光无所顾忌,全是坦诚,因为那里面满是爱意,贺淮如遭雷击,谅他这二十多年,见过再剽悍的女子,此时此刻都不及眼前这位,直抒胸臆。
“在博页堂我第一次见你,你一句话为我解围,我记住了你;在官道马背上你掳我而过,间不容瞬中救我一命,我感恩于你;般若山小道,你出现在我们姊妹面前,有如神人,我早已将你珍而重之,你可知?”
贺淮沉默。
“原来是小女自作多情了贺公子不必挂怀,这次能遇见公子,能将这些话告诉你,已经很满足,我不祈求别的,但愿将这心意叫你明白,就够了;此次回府,家里就要替我许一桩婚事,我心静如青灯,以后再难相见,惟愿公子身安长泰,万事如意。”
不等贺淮反应过来,楚娴已在林中一步两步躲远了。
贺淮仍在那里,如遭雷击。
莲华居。
“你真的决定了?”
“是。”
“我只给人一次机会。”
“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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