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延闻言一愣,见郑胡全然不惧,箭尖直指自己,不由咧嘴露齿,黝黑的面庞上露出笑容,大声称赞道:“不愧是先君之子,申公子之兄,果然胆识过人。”
随后,他也不管掉落的头盔,任凭散开的长发迎风飘扬,只是策马,跟在郑胡身后。郑胡弯弓再射,这次伍延已有准备,轻易闪过郑胡射来的箭矢,紧追不舍。
双方虽为仇雠,但伍延觉得,郑胡好歹与自家公子一样,都流有郑氏血脉,因此伍延本想生擒郑胡。现在,见识到郑胡手段非凡之后,伍延改变了主意。倘若郑胡得以生还,申公子怕是永无出头之日。
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为了申公子,只能手刃其兄了!伍延心中暗道。
就在伍延下定决心,准备痛下杀手的时候,边上突然传来一声爆喝:“逆贼!休伤吾主!”
而后一杆短矛蛮横插来,蹭着伍延发梢飞过,带下几根发丝,疾射出去,最后半截没入地面,尾杆摇摆不止。马儿受惊,前蹄高扬,伍延只得拉缰勒马,停了下来。
被逼停之后,见郑胡越跑越远,伍延也不急:大不了再冲阵一回就是了。
他淡然回首,见到一红黑脸的小将,身上缠有绷带,已染血,也不知道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那小将呈投矛姿态,另一手横架着一杆长槊,正奔马赶来,此人正是昔日与之有过交手的汤行。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现在汤行恨不得剥其皮,啖其肉,他不停催马疾行,就是为尽快一雪前耻。
汤行有军令在身按理不能擅离职守,但此刻郑胡遭袭,危在旦夕。郑军法令:主将有难,近处裨将当援之。如此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见此,汤行马上喊来副手,令其代领军职,坚守阵地,随后点上几名悍勇之士,便直接下了城头,快马往郑胡所在赶来。
“伍延,今日定要取你项上人头。”汤行咬牙切齿,扯着嗓子低吼着。他只觉自己血气上涌,浑身沸腾,口干舌燥,连吼出的声音都低沉沙哑,好似野兽一般。
伍延闻言,面露疑惑之色,思索一番,随后恍然,嗤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手下败将,还敢前来送死。”
见伍延如此不把自己放在心上,还出言大加羞辱,本就气血翻腾的汤行,更感怒不可遏,他瞋目裂眦,发直穿冠,嚎叫一声,挺槊直刺伍延!
见此,伍延面露轻蔑之色,但眼角里不经意间却闪过一丝慎重。他以不符合庞大身躯的灵巧,避过这一击,紧接着高举长殳,猛然挥下!
殳头带着破空之声,呼啸而来,狂风激荡,空气都为之一窒。汤行咬牙,双手持杆,举槊格挡。他刚刺出,便收回,仓促之间,来不及直起双臂,长殳便已砸到!
“咚!”的一声巨响,长殳砸在马槊杆上,令铁铸的长杆吱呀作响,让人牙酸;杆上出现道道裂痕,显得触目惊心,好似随时都会崩碎开来。汤行的双臂本就没有完全直起,如今被巨力压迫,不停颤抖,一路向下弯曲,最后都架在肩上。他胯下马儿不过是一般良马,哪里受的了如此巨力,顿时哀鸣不止,四蹄打颤,陷入大地,口吐血沫。
敌我悬殊,但汤行依旧没有放弃,他咬碎银牙,涨红了脸,手筋血脉条条暴起,豆大的汗珠颗颗滴下。一点一点想要把长殳推开。
感受殳上传来力道,伍延面露惊异之色:这小子,明明旧伤未愈,力气倒比上次大了几分
伍延还要去寻郑胡,不愿与他过多纠缠,便一拉长殳,令长殳下滑,刃尖滑向汤行脖颈!
生死关头,情急之下,汤行一跷槊杆,用力歪头,殳尖得以划偏,扎入他的肩胛,顿时朱花绽放,鲜血四溢!
汤行吃痛,惨叫一声,但手却不停,伸前紧握殳杆,用力往里再一捅,让长殳没入肩膀,令殳尖卡入自己肩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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