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行眼泪滑过脸颊,说到底我依然还是那个不懂事的小孩子,自以为怀抱着世界的所有不幸,自以为我是世界上生活的最糟糕的那个人。可结果呢?
我最讨厌的人恰恰是最爱我的那一个,我爱他胜过对他的讨厌。我还记得我曾经感谢过这场大火没有夺去我最亲爱的家人,那些木质结构垮塌在熊熊燃烧的火里。那是带给我们一家人很多回忆的木屋,我在房间里抱怨过双胞胎弟弟发臭的味道,在饭桌上抱怨过父亲拗口的诗文。
冬日的阳光在白天还算暖洋洋的,父亲时常会用我最讨厌的方式处死他的猎物。那些失去灵魂的肉体摆在餐盘里,父亲的确在颂唱,而从前的我,却觉得他是虚伪的两面三刀。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自己的天平。”
“我没法干涉你的看法,就如同我没法涉足你的思想。”粗糙的手滑过我稚嫩的脸庞,拭去了我的泪水。
“多想想未来吧,在过去里吸取教训。多试试理解他人吧,所有的争端或与简简单单就可以迎刃而解。”
父亲的面孔在我的眼睛里很模糊,被泪水遮盖。和在回忆中的虚无一样,在我不久后失去他的时候
我似乎在和父亲的对话间,感觉到了一股更加深重的悲哀。这里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我想起了白桦所讲故事里的阿尔法和欧米茄。
他们曾经是那么亲密,矛盾对立,可是又离不开彼此,相依相存。可是后来,却因为仅仅的一点意见不同,转瞬间拔剑相向。神是如此,何况他们眼里这样愚昧渺小的人类。
“可是战争马上就要打起来了啊,父亲。”想到这里,我的眼泪涌出的更加汹涌。弄湿了父亲的袖角,还难看的流出了鼻涕。
“东西龙族,布瑞特恩和华庭国马上就要打起来了。谁知道下面遭殃的是不是我们?我们今天逃过了一劫,可是谁保证下一次我们还会这样好运。”我的声音颤抖极了,脑袋也越发晕眩,越发痛楚,无机质的声音在我黑暗的脑海深处回荡着。
“山火和战争不一样,我好害怕啊,父亲”我终于还是把十岁小男孩该有的情感反应宣泄在父亲身上。就算能看到明天又怎么样,反省过去,可是答案在过去里我完全找不到啊。想去未来,还要有驱动双脚前进的动力啊。
我哭了一会儿,父亲紧紧的抱着我,一言不发。我已经不记得我上一次在父亲怀里这样痛哭是什么时候,但绝对比这一次不值得了几千倍。
软皮鞋跟的走动声,从身后传来。泪眼模糊里,我看见白桦神色凝重的走来。
“我很遗憾,小伊博尔。这次战争不是马上,是已经开始了”白桦蓝色的瞳孔被低垂的眼皮微微遮盖,有些暗淡。他的手指向天空,我看见了天空上那双撕裂云层的巨大翅膀。
那从鼻孔里喷出来的烟雾,透明的可以看见血管经络的翼膜,骨节凸起,这该死的生物正在一天前滑过我家的屋顶。
黑色冠冕!
前不久的疑惑,如今在仇恨和践踏里成为了恶魔的代号。
前一天的伟岸在今天被践踏的恶心不停,该死的存在,不配这个名字!
在恐惧和感动中,我又萌生出了对这条混账的厌恶感,还有遗忘不掉的愤怒。
“昨晚的火灾并不是意外,孩子,那不是山火。”白桦凝视着天空,我想他的心情也如同我一样,有过之而不及的五味杂陈。
“这就是把侵略和掠夺当作力量的西龙族,还真是本性难移。”白桦冷笑了起来,那份表情下有着嘲弄和投降的意味。
“战火已经开始了,先从这里开始。”白桦的话刚说完,倒吸口了一口冷气:“不愧是强盗,第一个点燃起的火焰居然是自己国家的子民。”
“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们并没有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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