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挽扶着又进了东屋至橼床上睡下了,李金凤看了她许久,见没什么声息就叮嘱了两声回堂屋睡觉去了。
到第二天一大早,大家端着碗吃饭的时间,整个孟刘窑都在悄悄议论着昨天夜里莹莹大哭大闹的事。有人还说半夜看见淮北翻墙头就跑了,吃过饭的进候,莉莉来了,她看见莹莹依旧一个人睡在橼床上一动不动,莉莉就搬个板凳坐在她床头,把手轻轻地放在她头发上抚摸着,莹莹睁眼看看莉莉两眼无限凄楚:“你昨天晚上看见啥了吗?咋弄的?”
莹莹听了就抹抹眼角的泪,她的脸已经被泪水浸得水肿了,她看一眼莉莉,那一刻,她委曲地眼泪就已大把地滚下来了,然而她嗫嚅了两声,仍是改变了主意,就长出来一口气,趴在那儿缓缓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个什么梦,梦里梦见一个非要杀了我不可,他在我面前张牙舞爪地,我拼命地跟他打呀打呀,我咬他、挖他、他就跑了!”莹莹平静地说着,面如死灰一般。
莉莉听着,就将一只手搭在莹莹的肩头,俯下了身子,两个人就趴在了一块儿,什么也不说了。
一连好多天莹莹都不愿再走出家门一步,李金凤下地回来走来走去收拾家务的时候就总拿眼剜她,见没人的时候,莹莹就听见她自己在那边小声地说着:“长这么大了,也是个大闺女家了,一早一晚地注意着点儿,啥事也不能老怪人家!”莹莹听着委屈不平也不吱声,是的,老呆在家里也不是办法,总得顶头见人吧!于是她下地了,她能感觉得到处向她投来的怪异的目光。
再次见到小军,是在一个路口,天近傍黑,莹莹下地只顾低头走着,到一个拐弯处抬头就看到了小军,她不由地怔了一下,那一刻下意识里她有一种马上就掉头走掉的冲动,然而倔强的禀性还是让她硬着头皮冷冷走了过去。
“下地了吗?莹莹!”小军招呼得格外客气,望着她。
“呵!”莹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搁这干啥哩?”她这样问着却低着头默默地走过去了。
小军当然来不及回答她的话,就眼望着她表情淡漠甚至冷漠地走过去了。
从此莹莹不再期望在村子里的某个路口或是田间地头再看到小军,她倔强地将自己强制性地封锁了起来,她知道她跟他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根本就不配,何况她身上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在别人眼里不知道又要把她看成什么“下三滥”一样的人了。然而小军却总能以他独特的方式出现,在她那波澜不惊的心湖中激起一丝涟猗。如果她在田里除草,必定一抬头就能看见不远处的树林里小军徜徉的身影。如果她躲在人群中听人拉呱,他必定也会悄然地走到她身边悄声地问一句:“呵!你也搁这玩儿哩!”语气是那样地波澜不惊却直沁入人的心脾里去,又不会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仿佛是只说给她一个听的,于是她不免低头一笑,默不作声,慢慢她相信大概小军是不会嫌弃她的,小军是那样聪明又开化的一个人,他大概是能够穿透这世俗的眼光,而真正地能够懂她的人,而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外貌。因为自从这个暑假开始,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莹莹发现她每一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就总能引起别人注视的目光,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因为那件事情,后来渐渐就听旁人说起“这丫头长得真俊!”慢慢地莹莹就觉得如果跟庄上的名侠、莉莉站在一起的话,论身材论五官,她自觉得是比她们优越了许多,名侠是那种又冤又土得掉渣的乡姑,自不必说了,莉莉也在一夜之间似乎定了模板,那张且宽又平的大饼脸纵然眼睛还如小时候那般模样,却也难以出色了,她但愿小军喜欢的不仅仅是她的外貌。
暑假过去了,莹莹一个从坐在杨树林里发呆,她不想看到别人风风光光地去上学的场面,那对于她来说梦寐以求的梦想如今再也激不起她一丝的沸腾,她的劲使得太猛,她的努力付出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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